這個色老頭會有不想吃東西的時候?
我趁係鞋帶的時間抬頭瞟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時鐘,現在八點三十二。以往這個時候,家裡是最熱鬨的。那個女人在電視前看電視,老頭子裝出不情不願的樣子陪她。我看他明明就很情願。每次揩油揩得那麼開心。然後她會擰著老頭子的腰,兩眼一眯,嘴角一彎,笑嘻嘻還手。每一次老頭子的表情都是痛並快樂著的,真搞不懂他乾嘛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真是無聊。
我真的餓了。
如果她在就好了。
擰開門把手,我正要踏出腳步。屋子外頭有路燈,但是遠不如屋子裡麵暖和舒適。一彎明月掛在天空上,恰似她笑起來時候的嘴角。
我聽到老頭子故作輕鬆的回答,“會。”他的表情顯得茫然,好像完全弄不懂電話那頭的人在乾什麼。回頭,我看到他的肩膀放鬆下來,緩緩舒了一口氣。
鬼使神差的,我收回邁開的步子,站在原地聽他打電話。
電話那邊應該是很快說了什麼,老頭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完全按捺不住焦急的心緒,“你怎麼了?”
又過了好久,老頭子高聲嚷道,“悠揚!”
我有預感,今天晚上這頓飯,我吃不成了。
我索性走到老頭子身邊,抓起一直在他腳邊轉悠的胖貓,立在一邊聽他打電話。
明明聽不懂人話,卡魯賓就是一直往老頭子拿電話的手上蹭。我抱緊它,它還撓我。
“卡魯賓,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我以眼神警告它。它一向通人性,一定看得懂我的意思。平時這一招很管用,但這一次,它在我懷裡撲騰幾下,就攀上老頭子的肩頭。電話在那一頭,它就伸著爪子往那一頭爬。
老頭子無心理會它,把它扔到沙發上,朝門口跑去。
胖貓在沙發上翻滾,貓爪子卻不敢在那個人收拾乾淨的沙發上亂撓。這件衣服也是她洗的,怎麼不見這隻臭貓顧及一下。
“肚子疼?”老頭子大驚小怪地嚎啕著。
我撇了撇嘴,把臭貓從沙發上撈起來,丟到地上。
臭貓“喵嗚”一聲,又不知悔改地跑到老頭子腳邊打轉。但這一次明顯收斂了好多,也不再不停□□。
“你在哪?我去接你。”我敢打包票老頭子從來沒這麼緊張過。這叫什麼來著?對,色令智昏,就是那個人說過的色令智昏。
“不知道?彆著急,我想想。”我看著急的是老頭子,而不是她。那麼用力地拽著手機,他也不怕把手機捏碎。
卡魯賓興奮地在玄關處蹦q,那樣子可比它求偶期還振奮。
“哦,對哦,可以查你的手機,等等,我叫人查。”老頭子可真笨。
我一定歎氣了。
到最後,老頭子把我拖到了神奈川那的醫院。最早到的不是她,不是我和老頭子,而是幸村家的一乾人等。原來那個人在幸村家還挺受寵的。
老頭子的樣子肯定很掉價,因為我看到自稱是她的外公的老人滿臉不滿。不就是他把她嫁給老頭子的,他有什麼不滿?腦殘。
這個詞也是她教的。
立海大的部長也在,就是上次來神奈川一直和老頭子爭風吃醋的男的。妖孽,哪有男人長得比女人還漂亮。
舅舅?鬼才叫你舅舅。
她是被爺爺派來的人接回來的,正躺在擔架上,捂著肚子呻~吟。
我也嚇到了,平時那女人都是笑容滿麵的,從未出現這種痛苦地表情。她怎麼了?
老頭子緊張得要命,恨不得跟著她去急救室。醫生百般勸阻,他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巴在門上等待。
臉上沒有血色,身著寬鬆的武士袍,腳上一雙拖鞋,是我也會嫌棄老頭子的。
在等待醫生確診的過程中,立海大的部長開口,“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會受傷?”他的表情是這裡所有人中最冷靜的,但我覺得他心裡的緊張絕對不亞於老頭子。
“是我的錯。”老頭子竟然正著臉色認錯。
幸村衝過來揪住老頭子的衣領,“你混蛋!”
“是我的錯。”老頭子不反抗也不解釋,任由幸村精市扯著他。
隨後,幸村家人拉住了他,但是各個臉色扭曲。
醫生出來的時候,表情很糾結。
“醫生,我妻子怎麼樣了?”
“她沒事。”有那麼難開口嗎?這醫生至於表情這麼古怪嗎?
揪住人的動作會傳染,老頭子揪住醫生的衣領,“那她為什麼說肚子疼?”
“她隻是空腹太久,”醫生後退,“具體情況還要等全身檢查結果出來。”
全場靜默,包括我。
第二天,我被老頭子從床上拉起來的時候,剛好夢到自己打敗了他,正踩著他的臉嘲笑他。
“怎麼了?”我好困,我的美夢還沒做完。
“悠揚懷孕了,你很快就會有一個弟弟或者一個妹妹!”老頭子精力充沛地在我的房間裡像昨天晚上的卡魯賓一樣蹦q。
接著,她進來了,扯著老頭子的衣服拉著他出去,“興奮什麼,給我好好睡覺起,你不睡,小龍馬還要睡。”雖然是生氣的語氣,但是她在笑。
老頭子護著她的肚子,還哄孩子一樣哄她,“好好,我去睡覺,走,龍馬的弟弟妹妹,老爹陪你們去睡覺。”
弟弟妹妹嗎?還不錯的樣子。我一邊看著放在床頭被卡魯賓抓破的外套,一邊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