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門上的主將荊忠,此時此刻已經狼狽至極;
他披散著頭發,滿臉血汙,讓人難以想象他曾經是一名威風凜凜的節度使。
他手中依舊拎著那把所向披靡的大刀,不過現在的手臂卻不聽使喚地顫抖著,仿佛這把刀有千斤之重。
而在他的腳下,也就是東城頭上,景象更是慘不忍睹。
放眼望去,滿地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首,這些屍首大部分都是朝廷守軍。
這些屍首有的被火炮猛烈轟擊,身體被炸得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有的則被威力巨大的床弩射中,變成了一串串人肉串。
更多的是在與登上城頭的西北軍激烈廝殺時,慘遭斬殺,倒在血泊之中……
整個東城門彌漫著濃烈的死亡氣息,鮮血染紅了城牆,與夕陽的餘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觸目驚心的畫麵。
麵色淒慘的荊忠。站在這片修羅場般的地方,心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他知道,雖說西北軍退了下去,但這場戰鬥中他們已經失敗;
自己和手下的士兵們,或許也難逃厄運……
不止是荊忠看不到一點勝利的希望,南門的王文德,和北門的項元鎮雖活了下來,他們鎮守的城門同樣淒慘無比。
他們三位節度使的本部人馬,這一戰中都折損了七七八八,實力大損。
退下來的西北軍,第一時間趕緊搶救傷員,並退回大營……
城主府內,幾個狼狽不堪的節度使垂頭喪氣的站在一旁。
高俅依舊臉色煞白,他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賊…賊軍退了?”
鼻青臉腫的王文德憤憤一拱手道:
“太尉大人,我們這城恐怕守不住了。
城下的反賊不但有床弩,還有更加猛烈的火炮。
末將手下兵馬折損了一大半,剩餘人馬已經不足餘守城了。”
荊忠和項元鎮同樣歎氣一聲,他們手底下也沒有可用之人了。
高俅的神色更加緊張,他看著幾人接著問道:
“那……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怎麼辦?”
王文德咬牙叫道:
“這個恐怕要問楊節度使了吧?
他一力主張守城,如今賊軍隻攻打我們三處城門,對著楊節度使鎮守的西門並未下手。”
他說到這裡,猛的轉身走到楊溫麵前,接著咬牙道:
“楊節度使,你可有什麼要給太尉大人交代的?
可有給我們三人交代的?”
楊溫眼睛詫異的瞪大,帶著一副不明就裡的模樣;
“王節度使什麼意思?
楊某要給你們交代什麼?”
高俅也聽出來了王文德的意思,他眉毛一豎,冷聲喝道:
“楊節度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反賊不攻打你?”
楊溫也感覺到了不對,他急忙躬身道:
“太尉大人明察,末將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王文德繼續冷哼道:
“我們也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反正我們已經沒有人馬可用,你就說怎麼辦吧?”
楊溫頭頂冒汗,急忙再次說道:
“太尉大人,這城內可還有幾十萬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