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意識是什麼?’
卿雲眨巴眨巴眼睛,手腕在半空中轉了轉,“這麼說吧,城市待不下去了,大不了回農村;創業失敗了,大不了從頭再來;兩個人過不下去了,大不了離婚再找一個;本土被種蘑菇了,大不了去西伯利亞,這就是極限意識了。
重點就是一個‘大不了’!大不了魚死網破,大不了打上一仗!
底線,是最後的防線,底線思維是防守;極限是觸碰並挑戰我底線之後的反彈,極限思維是進攻,是反擊。
飯一口一口的吃,我要是把低端的芯片和DSP芯片做好,做到一個量級,他們敢不給我用CPU,我也敢卡他們的衣食住行民生相關,到時候看誰堅持不下去。
我這邊頂多就是將就性能差的計算機,大不了不打遊戲就是了,我要他們到時候……連血壓都測不出來,電視都買不起,汽車都開不了。
忍無可忍、退無可退之際,就是需要用反擊來捍衛底線了。薑老,那種情況下,進攻不單是最好的防守,也是唯一的防守手段了。
所以,極限思維就是充分考慮並準備接受甚至承受最極端的情況、最惡劣的局麵、最壞的結果,也要捍衛底線的戰略決心和戰鬥意誌。”
薑上舟聞言嘶了一聲,筷子一扔,站了起來,在辦公室裡背著手踱著步子。
而雲帝則在心裡向未來的大哥大懺悔著,提前了,提前了十多年,到時候您彆無話可講了。
不過他也相信大哥大是不會介意的。
自己折騰的越起勁兒,到時候未來大哥大越輕鬆嘛。
“哈哈哈哈!”
正在虔誠向組織進行懺悔的雲帝,差點沒被這幾聲大笑給嚇得跳起來。
薑上舟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就是應該有這種思維!”
脖頸抽搐的雲帝強忍住去擦頭上飯粒的衝動,讓老人家趕緊吃飯。
薑上舟卻回到桌前把餐盤放在一邊,“等會吃,剛吃了糖,再吃飯,血糖會超標的。”
他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沉吟半響說道,“我看你今天上午的發布會,也是在為華亭交大的DSP芯片張目。你說,如果國家吹吹風,倡導廠家選擇國產DSP芯片怎麼樣?”
卿雲聞言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就他這100萬的量級,就已經夠戳破程進的牛皮了。
要是舉全國之力來搞上這麼一遭,那可比另一個時空的情況更糟糕了。
如果卿雲的心理年齡年輕二十歲,肯定是會快意恩仇的。
但是結果,絕對比另一個時空更差。
‘治大國如烹小鮮’這種話,世人都聽得耳朵起繭子了,但它確實是幾千年的政治智慧結晶。
有些事,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處理,反而會壞事。
在那個時空便是如此。
正義在陽春白雪中得到了伸張,但是結果呢?
在社會思潮混亂、民智未開、輿論陣地沒有奪回來的情況下,貿然行事,其結果必然是不如人意的。
漢芯,是擺在半導體產業上如同在黃金周遊客人滿為患的鬨市區的一顆炸彈。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突然大喊一聲‘快躲開,有炸彈’,那結果必定是會形成踩踏,說不定踩踏造成的傷亡,比炸彈威力還大,甚至會毀了一座城市的未來。
而卿雲要做的,卻是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悄然疏散群眾,而後不聲不響的拆掉炸彈,而後告訴大家這是安全演習。
這才是成熟的做法。
他趕緊搖了搖頭,“薑老,我測算過的,我這100來萬顆需求,足夠讓程教授完成技術迭代了。
這個……市場能解決的事情,咱就彆浪費了。”
薑上舟聞言,想了想也就沒好多說什麼。
這方麵,他也確實不懂,但卿雲這個做企業的這麼說,必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那行,接下來說說MTK和華芯國際的事情。”
說到這裡,薑上舟又覺得牙疼了,“你要做手機,怎麼選了個這麼個垃圾技術路徑?
小卿,我找人評估過,這可不是芯片上麵的幾種不同類型的芯片,而是你這MTK的基數路徑,在後3G和4G時代是沒有前途的。”
在這個年代聽到後3G和4G這兩個名詞,雲帝表示一點都不驚訝。
事實上,2001年863計劃就啟動了麵向後三代/四代(B3G/4G)移動通信發展的重大研究。
其實所謂1G、2G、3G、4G、5G、6G,隻是一個以大概10年為單位的通信技術代差。
而這個代差的根本是技術的延展進步,是可以被理論學界給預測推導的,因為其根源脫離不了一個基礎公式:
光速等於波長與頻率的乘積。
通信技術歸根到底就是兩種:有線通信和無線通信。
無線通信是用電磁波來傳輸信息,電磁波的波長與頻率成反比,公式就是:波長等於光速除以頻率。
在使用無線電波時,波長越長,衍射能力越大,傳播距離越遠,頻率越大,衍射能力越弱,隻能直線傳播,但是能攜帶更多的信息。
各個代際之間隻是應用的技術不同,但每一代需要達到一個什麼標準,是非常明確的。
在卿雲重生回來的時空裡,當普通人還在對6G進行暢想的時候,科研人員其實已經在著手進行著8G的理論研究了。
無非便是頻段的不同,太赫茲波亞太赫茲波埃克赫茲波澤托赫茲波超維通信……
卿雲讓薑上舟繼續吃飯,然後在他辦公桌上的打印機裡扯出一張A4紙,拿起筆先寫了幾個字母。
MTK=DSP+ARM
將A4紙擺在薑上舟麵前後,卿雲起身走到白板麵前,拿起mark筆開始邊寫邊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