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愣了一下,不以為然的說著,“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哪個做科研的沒在實驗室睡過覺?”
他實驗室裡還有呢。
劉瀏翻了個白眼,“你想清楚,人家有六個女朋友要喂飽的。”
沈俊剛想說,這是科研和私生活之間的平衡問題,不過話還沒說出口,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你是說……我小師弟不行了?在借著做實驗來躲交公糧?”
沈俊覺得……這瓜大了。
不行,得和老師說說。
他很清楚,那個偏心老頭完全是把卿雲當做自己的兒孫輩看待的,還指望著抱孫子或者重孫子的。
這可得多勸勸小師弟了,得節製。
劉瀏哭笑不得地看著沈俊,深深佩服他的異想天開。
他搖了搖頭,決定直接揭曉謎題,“他會多相睡眠!
我這兩個晚上等實驗反應扛不住的時候,就會在樓裡走動。
我觀察過,他貌似可以把整段睡眠給進行分解。
因為前一個小時我剛見到他入睡,而下一個小時後再去,他便已經精神抖擻的坐在實驗台前了。”
沈俊聽罷人都傻了,他沒想到這個便宜小師弟竟然妖孽如廝。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你確定嗎?這怎麼可能?”
如果說腦子的天賦也就罷了,特麼的連身體都如此妖孽。
劉瀏點了點頭,他的表情嚴肅而認真,“我確定,以及肯定。”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卿雲這種工作方式的深刻理解。
這種體質,哪怕就算是隻能維持一定時間的短期效力,在科研活動中都是一個利器。
沈俊的心中湧起了一股複雜的情緒,他對這個小師弟的認知再次被顛覆。
劉瀏進一步解釋道,“卿雲在實驗中所展現的連續工作能力,就像是工廠生產線上的連續作業,不中斷、不休息,直到整個生產周期結束。
這種工作模式在科研領域極為罕見,因為它要求實驗者具有極高的耐力和專注力,以及對實驗流程的精確控製。
而卿雲通過這種方式,將實驗室相當於直接變成了一個微型工廠。
他不僅提高了實驗效率,還可能在某些需要連續反應的實驗中,發現了我們忽視的細節。”
沈俊聽出劉瀏聲音中的對自己小師弟的敬佩,但他也沉默了。
他意識到,卿雲的這種工作方式,雖然極端,但卻可能揭示了科研中的新可能性。
劉瀏打了個哈欠,開始關閉電腦。
謎題揭曉,他腦細胞也死完了,聲音中帶著濃濃疲憊,“我是剛不住了,我去吃個飯就回去睡覺了。
俊哥,這個實驗你們重新做吧。
記住,中間產物是熱反應,不能進冰箱過夜的。”
沈俊點了點頭,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決心,“我明白了,老劉,謝了。”
儘管已經知道了答案,他還是決定重新再做一次。
不是為了證明劉瀏說的是不是對的,而是為了向那些實驗室證明小師弟說的沒有錯。
劉瀏擺了擺手,“沒事,我們都是科研人,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他拿起自己的外套,笑了笑,“畢竟,他也是我名義上的學生嘛。”
半晌,沈俊站在自己實驗室裡,目光落在了卿雲的實驗記錄上,半晌,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隻能借幾個研究生來做了,他可不是肝帝。
而且他也不是單身狗。
……
說是回去吃飯睡覺的劉瀏,出了門後卻又繞了回來,直接往三樓卿雲所在的那間基礎實驗室走去。
淩晨的時候他便確認了,卿雲就在那間實驗室做著實驗。
而且如果他沒看錯,卿雲正在做的實驗是合成ih。
這一步是將粗矽粉與乾燥的氯化氫氣體在合成爐中反應生成ih的過程,通常需要在280~300的溫度下進行。這個溫度範圍已經超過了ih的自燃溫度175,需要幾個小時來完成,以確保反應充分進行並達到所需的產品純度。
這個反應過程中對於反應溫度的精確控製,是保證質量的主要手段,這就確保了卿雲大概今天上午都不會離開實驗室。
既然確認了卿雲的學術水平,那麼……
劉瀏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有一個這種大佬級的學生,嘿嘿。
好吧,他也不得不承認,他估計成為全世界所有導師羨慕的對象了。
‘師傅你且躺好,徒兒送你直上雲霄!’
很顯然,他的傑青、長江,說不定包括院士,都要靠這小子來提速了。
自然,他需要去處好關係,參與到卿雲的實驗裡麵去。
畢竟,一作或者指導老師這種名頭,無論是卿雲或者是陳一權,都是不需要的。這種科研團隊是最爽的。
不出他的所料,卿雲就在實驗室忙碌著,門外和他淩晨溜達時見著的一樣站著兩個安保。
……
劉瀏站在卿雲所在的實驗室外,讓他覺得很丟人的是,此刻他的心中有些緊張了。
也沒辦法不緊張。
他就是個普通人。
且不說門裡的那位,現在國內就沒什麼人敢把他當做普通人來對待。
就光是被外麵兩個胸肌鼓鼓的安保給盯著,便讓他有些不自在的收縮著括約肌,完成了好幾次凱格爾訓練。
沒法子,他也知道,這兩天經常在這層樓有事沒事的溜達,不被盯上才是怪事。
他深吸一口氣,向安保人員展示了自己的身份證明,並告知他們自己的來意。
兩個安保挑了挑眉頭,表情有些怪異,不過也沒說什麼,而是摁響了門口的通話器,幫他傳著話。
半晌,這間實驗室的門自動打開,卿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詢問,似乎在等待著劉瀏的話。
站在卿雲的麵前被他盯著,望著他那挺拔的身高和極具壓迫感的其實,劉瀏的腦海裡突然想起了一個詞
龍驤虎視。
不得不承認,‘錢是英雄膽,金是男兒腰’,哪怕是大學老師這種可以白衣傲王侯的清流,麵對錢權集於一身的當世人傑,腰杆子也不見得就能打直了。
人一旦有錢,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會在他麵前顯得很聽話。
劉瀏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慫,而後沉穩的開了口,
“卿雲同學你好,我是劉瀏,王德超校長的外甥,你應該聽說過我。”
好在,他是老師。
更是卿雲名義上的聯合導師。
彆管這導師來的便宜不便宜的,按道理來說,隻要自己亮明身份,在華國這個傳統社會裡,自己在他麵前就站住了師生大義,不至於太丟份。
卿雲高低得叫他一聲老師。
然而,現實卻出乎他的意料。
卿雲隻是靜靜地打量著他,沒有說話,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沒等他變色,劉瀏便感覺到麵前的小王八蛋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移動,仿佛在評估著什麼,又像是在掂量著什麼。
這種沉默讓劉瀏臉色有些不自在,幾秒後更是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唾沫。
電光火石之間,他抓住了關鍵點。
確實是評估和掂量,沒錯。
是自己托大了。
自己這個‘聯合導師’的身份,此刻是可以被卿雲給撤銷的。
復旦大學裡有的是人願意來坐這個位置。
此刻他並不敢賭卿雲的脾氣,更不敢糊弄麵前這個少年什麼。
根子上,是他怠慢卿雲在先,沒有提前去拜訪燒香。
聽說經濟學院的院長石廣勇,當初也是提前去拜訪的,而後還隻認的師兄弟。
“你可以不用把我當做導師,就是個名義上的東西。”
說到這裡,劉瀏趕緊又補充了一句,“我就是來給你做助理的。”
錯了就認賬。
沒什麼好丟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