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元宵,可是大節氣,按照宮裡的意思,是要好好辦的,要比往年還要熱鬨才是,今年邊南戰事取得勝利,百姓們也需要一種慰藉,此時正是需要皇家與民樂的時刻了。
原本往年是純繹代天子以巡天下的,但是今年明月回來了,明月作為長公主,是理所應當的做代表,所以一早她便準備好,換上公主的盛裝,抹上濃豔的妝扮,美麗端莊、賢淑雅致,隻為今夜讓百姓們見到的長公主殿下是最高貴典雅的。
宮裡早就準備好了華麗的馬車,透明的頂棚,上麵掛著十六盞通亮的琉璃燈,照亮坐在馬車裡的人,車的邊緣全部堆滿了香花,馬車會在京城的大街上行走,民眾們可以一睹公主的姿貌,而明月會抓起香花撒在四周的民眾身上,誰被撒得多,來年運氣就越好,這種習俗是大順特有的習俗,已經傳承很多年了,所以不管是皇室還是百姓,都相當重視。
費府也按習俗,全家老小都會到街上去賞花燈,魚樵河的兩邊會掛上滿目玲琅的花燈,岸邊有小攤販擺出玲琅滿目的商品供人挑選,熱鬨非凡,而魚樵河上也會有船隻來往,一些文人雅士,或者官家土豪都會包下一條船隻,吟上幾首詩,聽上幾首曲兒,又是另一番景象。
費靖月從未參加過這樣的活動,也是新奇得很,今夜已經和齊休離約好了,到河上去吃蝦看燈,他們賜婚的聖旨已經曉喻全天下,如今就是招搖過市也是理所應當了。
碧渝早早便替她妝扮好了,因為今日沒她什麼事,不必正裝出席,她穿了一件常服,雖然是常服,看起來不算驚豔,但是說起來這衣服卻也是名貴貨,是江南送來的刺繡緞麵,穿在身上異常爽滑,而且薄薄一件便能禦寒,真真是極品。
宛月收益好,之前投入的錢早就回來,費靖月又拿來買了一間大宅幾塊農莊,讓人打理著,她算是個有錢人了,穿穿這樣名貴的緞麵也算不得什麼。
她今日梳了斜雲髻,有點韓式風,配飾不多,但卻好看,襯得她麵若桃花,一臉嬌羞。
她早早便給張氏請安,自然見到了剛進門的林雙兒,那林雙兒倒是機靈人,不待人交,自然就給她行了大禮,果然是上道的女子,以後少不得要好好利用利用。
舒姨娘聽聞林雙兒之事,瞬間便病愈,精神抖擻,此時正纏著費墨陽帶她去看花燈,畢竟多年感情,不是林雙兒三兩日可以取代的,費墨陽對林雙兒,過了那新鮮勁兒,也就淡了不少,雖然還是喜歡寵愛,但還是對舒姨娘更看重些,任由她跟著,一張俊朗的臉帶著一如往日的虛偽笑容。
今日是元宵,也是個不必拘禮的節氣,所以張氏也就由得他們去,費府人便分了幾波各自出門遊玩。
付輕柔帶著秦芳和碧溪、碧渝,費靖月帶著碧璽,張氏帶著林雙兒、費墨陽帶著舒姨娘,各自乘上馬車,往河邊行去。
隻是獨獨不見了費靖若。
費靖月因為與齊休離有約,也不想多搭理她,隻吩咐了小丁帶著家丁好好保護付輕柔,其他人她也就隨得他們去了。
碧璽可是有日子沒有見到銀光了,說不想那是假的,所以費靖月自然要成全她。
明月的馬車已經行到東市了,因為要撒花,接受民眾的祝福,所以走得很慢,但是走得再慢,也行了半個城了,漁樵河便是此行的終點。
費靖月因為出門晚,不好趕去見明月了,隻得直奔河邊,不然那個七皇子又要鬨出事兒來了。
不過明月巡城完畢,自然也會到河邊與他們相會,倒也不必著急。
李小丁被她派去給母親趕車,所以今日她的馬車是銀光在趕,碧璽緊張的手心裡都是汗,小心臟跳的撲通撲通。
“公主,到了。”
銀光趕車又快又穩,很快便到了魚樵河,齊休離早就備下一條精致的小船,見到費靖月,他歡喜的像個孩子,馬上伸手去拉她。
接過費靖月的手,一把便抱到了船上。
今日熱鬨,河麵上船隻很多,齊休離這隻並不顯眼,他二人穿戴也並不突出,所以也沒人認出他們。
齊休離接過費靖月便拉她入了船艙,餘下碧璽還站在岸邊,銀光也上了船舷,碧璽一個女子家,根本跳不過來,銀光見狀,猶豫了片刻,複而又跳上了岸,將她摟住一起上了船舷。
碧璽被這突如其來的歡喜驚得滿麵羞紅,銀光也如被電了一樣,立時鬆開了手。
費靖月二人在船艙裡看得此景,她轉頭對齊休離嗔怪道“就你心思多。”
齊休離哈哈大笑,在她耳邊道“我若不這樣,你那丫頭和冰山般的銀光,恐怕一萬年也不會有進展。”
二人正說著話,突然岸邊傳來一陣喧嘩之聲,眾人紛紛往一個方向湧去,四周似乎也亂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齊休離問道。
“好像是公主的座駕出事了!”銀光已然探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