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早就等得不耐煩了,雲兒說的這婆子真有這麼靈嗎?怎麼去了這麼久還不回來,舒姨娘又發作了兩次,費靖若原本想要靠近,但是卻被她的樣子嚇了回來,這大半夜的,怪嚇人的,所有人都端著一顆心,隻盼著快點有個人過來打救一番。
好容易這雲兒回來了,張氏派人去門口等著的,見到雲兒回來便來報,所以這消息一傳來,她都緩緩舒了一口氣。
這會兒舒姨娘又開始了,呲牙咧嘴,幾個野蠻婆子都按不住,她就像真的被什麼鬼怪附了體,力氣大的不得了,見到冷春婆進來,她更是掙紮得厲害。
張氏對剛進來的冷春婆一番打量,是個其貌不揚的中年婦女,但是打扮卻很是誇張,濃妝豔抹的臉和浮誇的發飾,頭上的珠翠花花綠綠,身上還有一股煙味和香粉混雜的味道。
張氏心裡有些打鼓,這女人能行嗎?怎麼一副俗氣模樣,彆是騙人錢財的那種江湖人士,那就糟心了。
跟著一起去的兩個婆子,悄聲對她說起剛才在冷春婆屋中聽見彆人說的話,這才讓她心中有些放心,許是這有些神通的人,都有些怪異的地方吧。
這冷春婆一進門便指著舒姨娘大嗬一聲“哪裡來的妖孽,敢在本座麵前造次,本座叫你速速離去,不然定收了你!”
她這突然一喝,將張氏嚇了一大跳,抓住周媽媽的手緊緊捏了一下,感覺這屋中的氣溫都低了幾度一般。
費靖若嬌嬌弱弱的模樣,又離舒姨娘最近,被這冷春婆冷不丁一喝,嚇得花容失色,被丫鬟攙扶住才不至於跌倒。
隻見這冷春婆擺出香蠟錢紙,摸出一件黃色的褂子,套在身上,嘴裡神神道道的念著,什麼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全都來了。
突然她端起一杯符水往這舒姨娘的身上一潑灑,手裡不知哪裡冒出一隻桃木劍,對著舒姨娘一點,隻見舒姨娘身上滲透出紅斑,如同流血一般,而這舒姨娘一陣抽搐,原本凶悍的模樣突然變了,軟軟的倒在床,像是大病了一場。
冷春婆舒了一口氣,這才來到張氏麵前恭敬的說道“請老夫人恕罪,剛才的確是情況緊急,老婆子失去了禮數,還請見諒。”
張氏拿眼去撇舒姨娘,隻見她此時已經沒有剛才歇斯底裡的模樣,顯得很是平靜,靜靜的躺在床上,有丫鬟上前替她整理好衣衫,蓋好被子。
“她沒事了?”張氏指著舒姨娘問。
冷春婆點點頭道“夫人已然無礙,還請老太太放下心來。”
此時張氏總算放下心來,對這冷春婆也另眼相看,剛才那一劍她是親眼所見,真的猶如刺傷了一般,但這舒姨娘卻無事,她隻是嗬斥了幾句,念了些咒語,潑了些符水,這舒姨娘便好了。
“不知師傅如何稱呼?”張氏不知道她叫什麼,隻知道是雲兒請回來的,此時她算是立了功,張氏對她也和顏悅色起來。
冷春婆低眉順眼回道“人人都叫老生冷春婆。”
張氏使個眼色,周媽媽會意,上前遞上一包銀子,冷春婆接了過去,眼裡流露出歡喜和貪婪,但是轉瞬即逝。
“我這是怎麼了?”床上的舒姨娘發出虛弱的聲音。
費靖若撲了上去,抱著一臉虛弱的舒姨娘,眼淚大滴大滴的落在舒姨娘手上,嘴裡喊著“娘親,你可嚇死女兒了。”
張氏也上前道“你剛才險些將若兒掐死。”
費靖若若隱若現的衣衫領口被舒姨娘一把牽開,露出細膩的脖頸來,一道紅痕赫然可見,可想而知,當時這舒姨娘下手有多重。
舒姨娘一臉疑惑,她根本記不得自己做了什麼,周媽媽將剛才的事情敘述了一遍與她,她驚出了一聲的冷汗,道“我這是怎麼了?我一點也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
然後她又抱上了費靖若道“苦了你了,若兒。”這眼淚也如斷線的珠子一般,母女二人抱頭痛哭,好不傷心,看得眾人都忍不住抹了一把淚。
這時,站在一旁的冷春婆出聲道“夫人這是中邪了,怪不得夫人。”
張氏聽出她話中有話,忙問道“她這是怎麼回事?”
冷春婆頭上的珠花搖的叮當響,“她這是被人用了壓勝之術。”
這話張氏聽懂了,但是這府上人不少,保不齊有人真的會使些齷蹉手段,她心裡猜測著是誰,但是麵上不露痕跡,道“你這婆子可不要胡說,這事可是可大可小的。”
冷春婆一臉平靜道“老夫人切莫懷疑老生,這事是斷然做不得假的,老生這就來推算一番,看看到底是誰要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