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的頭一點疼,他抓住了頭發使勁抓拽,眼神中有一些渴望,他渴望抓住了一點回憶。
好像在一座普普通通的院落,好像是秋天的季節,院落裡的榕樹葉已經開始枯黃下落,有一大半的葉子已經將這小院鋪上了一層葉的地毯。
在落葉上,有一位女子,她的麵容好像被霧氣遮蔽了所有的美好,如果撥開雲霧見得是星辰大海般的光景。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做人做事圖求一個端正,就好像是劍,長而直,直而端。苟且之事不做,懦弱之事不做,屈折之事不做。當你將所說全部記錄你心,我才方為你的老師。”曼妙女子的細細幾語,將人間正道的準則全部感知。
當夜羽想抓尋接下的記憶,腦袋突然猛的一疼,昏倒了。
“這小子。”獄長現在有點摸不透夜羽了,看著昏闕的長耳少年,咧了咧嘴,“要不把他送入外麵,如果他真是審判軍的間隙,那審判軍軍隊肯定多少會有點反常,起碼會露出一點不正常的神情。”
夜羽從沉睡中,周圍已經不是囚室的模樣。
廣闊的天地展露出來,在這穹宇之下,黑壓壓的雷雲像是神靈的坐台,憤怒的閃電不斷交織,將黑夜的黑色照亮了幾許,這憤怒的閃電不斷劈在幾百艘登陸艦級彆蒸汽飛艇的橡膠表皮上。
這些在天空中的龐然大物們,居然絲毫不懼怕自然的偉大力量,像是高傲的騎士們。
夜羽吃驚醒後轉變的環境,吃驚於天上的飛艇艦艇群,這些飛艇就好像是隨時準備好衝鋒的士兵,正準備戰前的蓄力,準備隨時對著維多利亞研究機關發出猛烈的衝擊,夜羽隱隱約約看見飛艇上的魔導炮的鋼鐵管口已經開始泛紅。
炮火即將開始擊落這座神奇的懸浮空島。
夜羽突然心中開始害怕,他四處張望,周圍除了岩壁與石塊,空無一人。
“快通知機關,一定要快通知維多利亞研究機關。有敵人,有敵襲。”夜羽在心中呐喊,空氣中充滿了壓抑的氣息。
夜羽開始奔跑起來,尋找著進去維多利亞研究機關山中城的原力矩陣,可是越是著急的人,就越不容易找到心中所想的東西。
狂風咆哮著,猛地把崖壁上的細小石頭吹下來,摔在地上。風發出低聲的嗚鳴,猶如在黑夜中抽咽。
一束閃電,這道明亮至極的光芒,突然劈在夜羽的麵前。夜羽一個踉蹌,躲過了致命的危險。
夜羽孤獨地坐在地上,孤單影隻。
突然一陣北風吹來,一片烏雲從北部天邊急湧過來,還拌著一道道閃電,一陣陣雷聲。
夜中,暴風雨來臨。
雨漸漸大了,劈劈啪啪的雨聲響在這懸浮空島上,本就煩亂的思緒,讓這雨落得更無條理。閃電如同霓虹,在淅淅瀝瀝的雨裡發著落寞而溫柔的光。於是,陰冷的寒意浸上心來,隻覺暗夜裡的一切,是長耳少年心中曾擁有的一個曇花夢。
狂風卷著暴雨像無數條鞭子,狠命地往土地上抽。
暴雨將至而至。
隨著狂風吹過,雨簾從山後漫過來,閃電頃刻就把天地間變成白茫茫的一片。
大雨,像一片巨大的瀑布,遮天蓋地地卷了起來。
雷,在低低的雲層中間轟響著,震得夜羽耳朵嗡嗡地響。
閃電,時而用它那耀眼的藍光,劃破了黑沉沉的夜空,照出了在暴風雨中狂亂地搖擺著。
“靈魂在每一把黑傘下,顫抖不止,有一些歲月鮮血淋淋。從昨天一直淌進今天的田園,沒有停過。無數雕像般凝固的自己扛在肩上。那些破損的翅膀,還在試著飛翔在跋涉千年之後醒來的夢裡,隻感到身後吹來陣陣腥冷的風,我要在暴風雨來臨之前回家去,我要走進那鋪滿鮮花與荊棘的夢裡,那裡精心編織的謊言不會揭穿。那裡鮮豔如血的玫瑰和我纏綿。我要在暴風雨來臨之前回家去,我要回到那裡去埋葬自己。”
臨淵在雨中撐起了一把漆黑的雨傘,站在夜羽的麵前,低頭看著他。
心中仿佛滿是心事,他一隻手舉了起來,然後又放下,心中有萬千的話語想要說出,然後又說不出。
“我站在風口浪尖,緊握住製動螺旋。”
男人的話,帶著點決然,仿佛在心中立下了什麼決心,他抬起了夜羽的下巴,看著夜羽的雙眼,眼神溫柔。心中一塊冰封的土地,上麵有一座鋼鐵森林的城市。男人好像在在這塊冰封的城市中輾轉沉淪,然後為這片土地唱出一首葬歌。
“你想救他們?”
夜羽點點頭。
“我答應你。”男人說。“但是有一個要求。”
夜羽抬起了頭,迷茫地看著他,仿佛是答應。
“記住我的名字,叫做臨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