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芳香鑽入丁恒的鼻尖。
孤傲、幽憐、清冷,又夾著一絲明媚。
丁恒睜開眼,便見那女子雪額輕輕抵在他身前,瓊脖一片瑩白,肌膚吹彈可破,看不清她的臉。
青絲垂流,香肩圓潤。
蟬翼般的羅煙白裙緊緊地束縛住不堪一握的腰肢,又在翹臀上如白蓮綻放一樣散開。
蠶絲羅襪,香履繡鞋,渾身像一塊璞玉,不染一絲塵埃。
那從她玉體與鬢發上散發出來的清芳,如迷香令他墜入夢境。
然而就算是夢境,也無法想象出這樣無瑕的人兒吧?
丁恒等了許久,她都沒有動靜,便出聲試探。
“累了?”
“嗯,累了~”
她聲音細細,明亮之中又帶著一絲慵懶。
輕微的鼻息噴在他的心口。
仿佛要將他的心魂勾走。
丁恒伸出雙手,將她盈盈一握的柳腰摟住,將她那柔軟妖綿的身子擁在懷中。
那美妙的觸感,仿佛在告訴他這是一場不願醒來的夢。
千屠雪嬌軀微僵,白皙的臉蛋墊在他的肩上。
丁恒突然想到師姐。
先前他本以為自己跟這位神女再也不會相見,所以才毫不猶豫地答應師姐,然而如今事情卻超出了他的意料。
或許,他本就不會專一。
因為他是陰陽劫體!
因為他要活命,便隻能不斷地打破陰陽平衡,便隻能不斷地與女子同修。
丁恒無法給予她們唯一,能給她們的唯有真心實意。
“你的心魔……消不去嗎?”
“嗯。”
千屠雪輕吟一聲。
丁恒為難,看來一定得他把真相說出來才行,因為他的“苦衷”是他選擇隱瞞的根源。
千屠雪用小臉蹭了蹭,“沒關係,這也是一種修行。天羅宮傳人必定會有心魔一劫,這或許是一種宿命。”
要想無瑕,得要避瑕;欲要避瑕,得先有瑕。
這便是“太微玉女道”的紅塵修煉之法。
修行與境界並非是憑空產生的,需要感受與體驗,所謂大徹大悟之人必將經曆九苦十難。
丁恒不由想起那位天羅宮主的傳聞。
百年前她中天仙醉之時,誰又是她的心魔?
“如果需要我的幫助,你隨時可以跟我說。”
“嗯,好。”
丁恒問出心裡好奇的事情。
“你什麼時候認出我的?從一開始?”
“嗯,你身上的味道很特彆。”
“你能分辨氣味?”
“隻是一種朦朧的感覺,隻能認出你的。”
這便有些不講理了。
既然早已認出他,那為何先前他跟她打招呼的時候不理他?
女子瓊鼻微翹。
“我不喜歡那個稱呼。”
確切地說是不喜歡他對她用那個稱呼。
聽起來有些任性似乎又合情合理。
她身上亦有一種十分特彆的女子味道,不僅是她,似乎每位天羅宮的女弟子身上都蘊含有,這種特殊的“氣味”讓人一眼就能辨認她們是天羅宮之人。
“天羅宮的女弟子,每月都會進入神溪之中進行聖浴,所以會沾染上神溪的氣息。”
經她一番解釋,丁恒才明白。
“下次你到天羅宮來,我帶你試試。”
聽到她這話,丁恒不由自主地聯想出一幅畫麵:水霧朦朧,浴池香豔……這令他心中有種莫名的激奮。
“我也可以?”
與她一陣輕鬆交談過後,丁恒想到他們的未來,那日烈火焚天的景象出現在他腦海中,那道不怒自威的火紅身影,仿若一座無法跨越的大山!
“元曦明尊不會放過我。”
元曦明尊作為禪道首尊,為了禪道的利益,即便是毀滅一方道統都不在話下,何況是他一個小小的劍山弟子的死活?
一旦他跟她的關係暴露,恐怕那明尊會親自出手,將他擊殺!
所以他的意思也很明顯,他的身份不能暴露。
千屠雪沉默許久,並未責怪他,因為她也並非自由之身,“天羅宮的傳人需得保持清白之身,一生不能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