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璿很無辜的揚了揚手中的瓷碗,對著青珊說道。
劉青珊看看苦著一張小臉的蘇子默,又看看一本正經的蘇子璿,看著這恢複精神的兄妹二人,她臉上猶帶著淚水,唇角已然綻放出一朵無比清麗的好似白梅的笑容。
蘇家老爺蘇半生知曉此事,是在他從外地一處畫展回來之後。
“我在回來的路上頗為心神不寧,心中忐忑無比,生怕家中出了什麼事。不想,原來我不在的時候,竟然出了這等事情!”蘇半生也就是個30出頭的青年人,他大眼一瞪,倒也有些威嚴,“子默子璿,你們竟然鬨出這種事情!真是不知道死活!”
蘇子默往劉青山身後一躲,怯怯的撒著嬌“爸爸,我不過是出去玩玩而已,而且這不是一點事都沒有嗎?媽媽,你說對嗎?爸爸又板著張臉嚇唬我和妹妹了。”
“子默,你這次確實有錯,媽媽也都為你嚇了一跳呢。要不是你妹妹天生善水,那現在我與你父親看到的可就是……”
“沒錯,哥哥,你這次確實不知死活,不會水還亂下水,這不是不知死活不是嗎?你是我哥哥,竟然連水都不會,看來你要學的還很多。”
蘇子璿輕輕的皺著眉,一臉嚴肅,她在計算在這個世界把哥哥□□成什麼程度才能讓他不那麼容易死了。
“子璿,怎麼你也來說我啊!”
“我們子璿,經過這一事,好像有點變了。半生,你覺得呢。”
蘇子璿眼角一跳——真是敏銳,這是要穿幫了?
“是啊,青珊,好像子璿長大了似的。原來是個哥哥的小跟屁蟲,現在也知道是非懂得正誤,懂得指出哥哥的錯處了。”
“哥哥有錯,我也有錯。我們不該在沒有大人、還不會水的情況下接近河流。”
蘇半生劉青珊頗感欣慰的看著蘇子璿。
蘇子默小口半張,頗有點訝異的看著自己的妹妹。蘇子璿向來是以哥哥馬首是瞻,那份天真外向也是受蘇子默的影響,平常情況下蘇子默做什麼蘇子璿也跟著做什麼,蘇子默這麼撒嬌耍賴,蘇子璿大概也是撒嬌耍賴,他們兩個撒嬌耍賴然後就會讓媽媽陣營改變,在3對1的情況下,父親敗北,兄妹兩個撒嬌耍賴無往不利。
不過這次子璿卻一反常態的沒站在他身邊,蘇子默苦著小臉動用著所有的腦細胞思考妹妹的行為的原因——果然還是妹妹還在生自己的氣吧。
他支吾了一下終於鬆了口“我,我知道錯了,子璿,對不住,爸爸媽媽我知道錯了,讓你們擔心對不住了。”
這就服軟了?怎麼這麼容易,該不會有什麼陰謀?夫妻倆麵麵相覷,這事受害者是這兄妹二人,他表現的這麼嚴厲不過是心中一抹後怕,化成了警告,來警醒這兩個孩子。剛剛受驚的小孩子,他也舍不得懲罰。
“那就子默抄千字文一遍,子璿寫大字5張。你們要永遠記得這個教訓!”
蘇半生眼含疼惜的說出了這個一點也不重的小懲罰。
夜父母的臥房
“覺不覺的我們子璿好像更穩重些了?”
“確實有點,從一個人事不知的小丫頭片子變成了小姑娘了。”
“聽說人經曆了生死關頭,總會有點變化,我的小可憐兒,一定受了很大的驚嚇吧。”
“是啊,這事我想想就後怕。看來之後也不能老這麼鬆,得管的嚴點。”
“不成,子璿受了這大的怕,得好好給她壓壓驚!”
“青珊啊,壓驚也要,但是為了不讓這事再次出現,我們一定要好好想想。當我聽說了他們兄妹倆出事的時候,我的心臟都要停跳了,我是多麼的害怕,多麼的擔心,多麼的心有戚戚……”
……
聽著房間裡父親母親的話又有讓她胃疼的傾向,蘇子璿輕輕挪動腳步,回了自己的閨房。
看來,他們都沒發現自己換了個芯子。在路卡那一世,他掠奪的是不通人事的嬰兒的存在,不存在穿幫什麼的。這次,她附身的是個7歲的小丫頭,雖然她的記憶好像一本傳記般存在自己的腦海,但是仍然不排除穿幫的可能性。
但如今,他們都發現了她的改變,可是,他們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孩子其實已經死去的事實。他們毫不知情的讓一個雀占鳩巢的家夥頂替了原來的蘇子璿。
雖然人類是社會性動物,但是人類也是活在自己世界的動物。人與人的關係再怎麼親近牢固,事到如今他們還是沒發現最愛的女兒換了靈魂——這羈絆還真是脆弱不堪啊。
“就連你以命易命的哥哥也沒發現你已經死了,你有沒有有點後悔?”她沉入意識空間,對著空間裡那個小女孩的殘魂冷酷的說。
小女孩搖了搖頭,露出了個可愛的笑容“我不後悔,他們都沒有再哭泣了,我一點都不後悔哦。子璿隻要看到他們哭泣心裡就痛得不行,所以他們都沒有哭泣,我很開心。”
“你這種開心是建立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因為無知,所以才得以快樂。為了他們的快樂,你剝奪了他們知情的權利。孩子,你也是個薄情殘忍的人類啊。”
“姐姐不是人類嗎?”
“我?我算是吧。正因為如此,我才更懂得人類的脆弱人類的薄情人類的殘忍人類的天真。因為我就曾是個這樣的脆弱薄情殘忍天真的家夥啊。”
“曾?”小姑娘歪歪頭,抓住了一個字。
“現在,也是。”她伸出手,憐惜的撫摸著小姑娘的頭,在小姑娘露出天真可愛的笑容之後,她一根手指點在了小姑娘殘魂的頭頂,她的魂魄馬上風化般消失了。
她的聲音飄渺似天邊傳來“就算蠻喜歡這樣可愛的孩子的,但是在知道我不會有穿幫的可能性了,不需要你了,就馬上把你完全抹殺了。不過是我不喜歡我的心靈世界有彆的東西存在,不能讓我獨處罷了。”
“你說,這是不是薄情又天真又殘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