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璿徑自鋤著地,不管那個人怔怔看她看了約好幾分鐘了,她早就習慣了這種待遇,她的容貌美麗,自然有人注目。不過她心中還是留存著疑惑的——自己是雲雀水鬼是路卡的時候,容貌也都不遜於子璿的容貌,最多是上街回頭率高一點,搭訕的人多一點罷了,卻沒有這種震撼人心惑人心智的威力,她猜測,這莫非是這個世界的世界特色?正如家教世界對於黑手黨有死氣之炎的優待,這個世界對美人也有類似精神攻擊的優待吧,哦對了,還有這世界的語言也很有特色,能讓她隱隱胃疼。
她抽了抽嘴角,抬起頭來,看向了那個少年人——的身後的那匹馬。
她注意這馬很久了,因為這馬一直在嗅著那密密麻麻滿樹的梨花,她隱隱覺得不妥,現在這種不好的預感終於成真了。那馬血盆大口一張,就嘎吱嘎吱吃草一樣開始啃樹上的梨花。梨花樹一陣搖擺,被摧殘的花朵凋零如雨,一半入了那匹馬的口,一半搖落成泥。
子璿把眉毛微皺——她照看這梨樹林開花,可不是要做馬兒的飼料,她還指望著有水晶梨能吃呢。
“請你管好你的馬。它什麼都吃麼?”
子璿直起身子,一手拄著鋤杆,攏了攏垂落耳際的碎發,把那個疑似遭受精神攻擊的少年的神智換回。
少年好似從頭到腳澆了盆冷水似地身子微顫,雙目已恢複清明,趕緊屁顛屁顛的回頭拉住馬韁
“馬兒。我的好馬兒,停下,不要再吃了!”
馬兒傲慢,不理,馬頭側過把他頂到一邊去。
“不要吃了!畜生!”
穀玉農臉色漲紅,狠拉馬韁。
馬兒痛嘶,一蹄子把他撂倒在地。
“好、好畜生!”坐在地上的穀玉農氣極反笑,“這麼不乖順,回去之後有你好看。啊,姑娘,你不要靠近這暴躁的畜生,小心它傷了你千金貴體!”
子璿瞅著一樹得梨花都快讓它糟蹋了,那個主人出儘了洋相也不頂事,隻好親自上陣,冷冷的看著這匹不馴的劣馬,放出一點殺氣。
“你,還,敢,再,吃?”
一字一頓,傳到馬的耳朵裡。
這馬突然怔住了,打了個寒噤,不在吃花,乖順的走到空地上,馬毛濕漉漉成縷,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滿意的看著乖覺的馬匹,子璿點點頭,轉身欲往梨林深處。
少年的聲音語帶急切的傳來
“姑娘請問芳名?我還能……再見一見姑娘嗎?”
少女聲音幽幽傳來
“我自是無名漁父。”
少年身子一震,想起的是陸遊的鵲橋仙一竿風月,一蓑煙雨,家在釣台西住。賣魚生怕近城門,況肯到、紅塵深處?潮生理棹,潮平係纜,潮落浩歌歸去。時人錯把比嚴光,我自是、無名漁父。
那好似仙人的身影便要遁入梨花叢中,他自覺地那少女一身孤絕惹他心痛。
“莽紅塵,何處覓知音——”
少女頓了頓,回頭看著他,唇角勾起了傲慢的笑容
“我又何須什麼知音!”
仙音渺渺,一林梨花被風吹動,滿林花雨落地,芳蹤已去。
少年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