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上畫的是一朵荷花獨立,豔豔的開在荷葉的擁簇中。
“覽百卉之英茂,無斯華之獨靈,結修根於重壤,泛清流而莖。你說,我畫的是什麼。”子默那雙清俊的眸子微眯,頗有些深意的問子璿。
“是荷花,哥哥,你這幅荷花,花朵風姿自成,豔而不妖,奪人眼球,真是佳作。”子璿答。
“我畫的……”子默微微一頓,輕輕一歎,“是你啊。”
子璿微笑,黑漆漆的眼睛看著哥哥,等著他的下文。
“你在這世間正如這朵荷花一枝獨秀,孤絕高傲,驚才絕豔。媽媽爸爸張羅著你的訂婚事宜,我卻知道,這世上哪有男子配得上你。”
蘇子默提筆,把狼毫遞給蘇子璿,說“子璿,你不妨為我這畫題個名。”
子璿微微思索,燦然一笑,已在這畫上題寫了兩個字。
“孤絕?”子默怔。
“我看著這兩個字甚是可愛。”子璿看著自己寫的那兩個字,覺得無比可愛。
“看來你要選擇獨身了。也是,我雖然也看不太懂你,但不管怎麼說,我大概也是最了解你的,這麼優秀的你怎麼能看得上那些凡人。我隻知道你站在高處,也許真是要忍受那份孤絕的。真可惜,哥哥我還不夠優秀,不能陪伴你。”子默眼中含著真切的憐惜。
她的妹妹驚才絕豔,他最有體會。可是越優秀就越孤獨,他已體會到點點,知道那份高處不勝寒,知道那種知音少弦斷有誰聽的落寞。站的更高更遠的妹妹,忍受的會是更寒冷的孤絕吧。
“你猜錯了,哥哥,我怎麼會不結婚呢,結婚這種事情,我當然會試試。”子璿笑語嫣然。
“那你……”為何提這個名?
“嗬,哥哥,就算我結了婚,我還是我啊,我不會變,我依舊是如這朵荷花一樣一枝獨秀孤絕高傲驚才絕豔啊。”子璿輕輕仰起頭,眯起一雙漆黑的眸子,眸光閃爍間,好像看見了無比的美景。
她將永遠是強大的,美麗的,孤獨的,幸福的。
“你不要太辛苦,你要時時記得,你哥哥,你的父母都在你的身後。”看著好像要乘風歸去的妹妹,子默不由開口。一開口,又覺得肉麻,感到有點赧然,“呃,我是說……”
“哥哥,你這個樣子,真跟小時候判若兩人的。你小時候一個勁的跟我作對,我說上兩句話你就炸。你能從那樣變成了今天這種樣子,真是魔術。”
人類,真是妙不可言。
她眼中閃爍愉悅的光華,熱切的凝視著子默。
子默被妹妹審視的眼光看的發毛,訕笑了下“喂,子璿,你說錯了吧,那不是我跟你作對,而是你處處壓著我鄙視我吧。再說那時不是我小不懂事嘛,我有什麼辦法。不過,也多虧了你這樣一直刺激著我,我才能拋卻憊懶,刻苦的學了不少東西。”
“哥哥,你真是變了許多,真令人驚訝。”
“你倒是一點也沒變,我變了很多。不,也不是變,而是成長了吧。”子默笑。
“哥哥,你為何而變?是什麼為契機,讓你成長了呢?”子璿熱切的盯著子默,期待著他的答案。
“我聰明的妹妹,你早該猜到的,是畫畫嘛。我在那上麵產生了興趣,發現了愛。在畫中,我浮躁的心找到歸宿似的降落了,於是,縱情於水墨山水之間,我了解到一件事——我何必要一定比過你。”子默寵溺的看著妹妹,“畢竟,你是我血脈相連的妹妹,而且,這世上沒有更多的人,不會水,又怕得要命,還能毫不猶豫的跳下水來救我。”
子璿很感興趣的聽著。
“子璿,正因為如此,我隻要為了無比優秀的你自豪就夠了。當然,我還是有點希望……你能像個妹妹一樣向哥哥撒撒嬌求求助什麼的。”
“哥哥,你臉怎麼那麼紅,還有,你後麵那句聲音怎麼那麼小,我聽不清。”
“……當我沒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