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進去看看嗎?”
甘雲霆看安禹諾在曾經的家門前站了如此之久,以為她是懷念著以前的日子,想要回家看看。
誰知道安禹諾聽到這話,卻輕輕的搖了搖頭。
“不了,過去了,就過去吧。當初選擇離開,我就沒想過還能回來。”
她不管自己離開之後,舅舅他們有過如何飛黃騰達的歲月,都跟她無關了。
一切塵歸塵,土歸土,他們都已經死掉了,她也不想去看見那些熟悉的場景,回憶起自己滿是血淚的過去了。
“陪我,走走吧。”
安禹諾伸出手來,甘雲霆趕緊拉住了她的手。
也不知道是氣溫太低,還是她身體不適,或者是想起了從前的緣故,她的手溫度極低。
甘雲霆握住她的手後,心疼的眉頭直皺,但他又不能這時候安慰她。
他害怕自己越是安慰,她越是會回憶起從前來。
順著有些泥濘的路朝裡走,這路底下還鋪著當初的石板,卻因為缺少修繕,石板破碎得厲害,堆積了不少的雨水,加上那些被三輪車帶進來的泥土,這一路,並不太好走。
兩人挑著乾點的路往前走,儘量不踩在水坑裡。
往前走,在前麵的岔路口,便能看見村東頭的那口水井了。
站在路口,看著那口水井和自己記憶中相差無幾,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安禹諾突然笑了。
“說起來,我們第一次說話,好像還是在那夜。”
她抬頭看著甘雲霆,甘雲霆自然知道她口中的那夜到底是哪夜。
他也笑了笑,看了一眼那口水井,目光有些深邃。
“對啊,要不是那口井,或許這一輩子,我都不會主動跟你說話吧,畢竟那時候的我,是個真正的野種。”
在一個村子裡,孤兒都不算是罵人的話,而野種,才是最惡毒的標簽。
村裡的孤兒就算是孤兒,也好歹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而甘雲霆,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以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裡,也更甭提自己的父母了。
那時候的他,整日都頂著野種的名聲,在這小小的村子裡苟延殘喘,要不是有安禹諾這個精神支柱,或許他根本活不下來。
“你或許不知道,那時候的你,是我活下來的唯一理由。”
甘雲霆側臉看著安禹諾,終於說出了心底壓抑多年的秘密。
安禹諾沒想到那時候如此被人排擠的自己,居然還是他的精神支柱,她頓時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你騙我的吧,那時候的我,被舅舅一家奴役得連個人樣都沒有,有什麼可值得你……”
“是家人。”
甘雲霆一本正經的看著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