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十一陣對陳遁一而言,早已駕輕就熟了,這次連參悟的時間都沒用,一連突破十一陣,中途連一盞茶的時間都沒用到,若不是黃道塔平時來往的人不多,這話早就驚得整個陣院儘人皆知了。
陳遁一身處黃道塔第十二層,看著眼前平平無奇的法陣,心中既激動又忐忑。
這次他可是想好了,要實打實的用自己戰技來贏,如之前的“地凝赤心炎”這等遠超法陣所能承受的手段,這次是絕對不能施展的。
一次闖塔,便隻得三次機會,雖然沒有人限製他闖塔的次數,但每一次使用陣法來磨練自己戰鬥意識,都應該加備珍惜。
陳遁一懷揣著對力量的渴望,緩緩的踏入了“唯一”法陣之中。
……
乾元峰。
莫有道的房間之中,茶幾上的香爐青煙寥寥,帶來令人心神舒暢的檀香氣息。
莫有道與徐清臣二人端走於厚實的床榻之上,麵前擺放著一盤正在博弈中的棋局。
莫有道持黑子,徐清臣持白子。
眼見黑子一方已經被殺的節節敗退,莫有道皺著眉頭,撚在手中的棋子遲遲未曾落下。
徐清臣微微一笑,也不心急,而是略帶感慨的說道“這赤焰戰場突然提前開啟,真不知道是禍是福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莫有道眼睛猶盯著麵前的棋盤,頭也不抬的答道“最近這些年太虛附近的異空間異常動蕩,這赤焰戰場也不是頭一個了,擔心那麼多乾嘛!”
“這話雖然沒錯,可我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徐清臣麵帶憂慮之色,說道“這各大勢力蜂擁而至,又不知要死多少人了?”
“修士本就是與人爭,與天鬥的,要是那麼怕死,還不如一早放棄算了。”
莫有道不耐煩的將手中的棋子丟進了旗盒中,沒好氣的白了正在獨自哀傷的徐清臣一眼,淡淡說道“你孫子廣淩就是被你們夫妻兩保護的太嚴實了,以致於到現在都無法獨擋一麵,這次赤焰之行,正好能磨磨他身上的銳氣,否則怎麼挑起宗門的傳承的重擔。”
徐清臣微微點頭,算是默認了莫有道的話。
其實他的心裡哪會不知道正是因為自己夫妻二人的一貫寵溺,才使得這個唯一的孫兒一直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每每看到莫有道的孫子莫湛出類拔萃的表現,他都會悔不當初,可真讓他對自己的孫子嚴加管教,他又狠不下心來。
雖然他在宗門弟子的眼裡是個鐵麵無私的執法長老,可在自己的孫子麵前,他隻是一個慈愛的爺爺罷了。
莫有道見徐清臣臉上依舊帶著擔憂之色,畢竟是和自己相處千年的老友,怎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當下語氣緩和了幾分,說道“這次廣淩能主動提出去赤焰戰場曆練,說明這孩子是真的長大了,你應該高興才是……我們都老啦!再過百年,你我皆踏足超凡之後,兒孫們還能指望上我們嗎!”
“師兄所言極是。”
徐清臣緩緩舒了一口氣,似是解開了心中的桎梏,整個人都鬆弛了不少,問道“對了,遁一才剛剛突破大成境不久,你就讓他去赤焰戰場會不會有些拔苗助長了,畢竟那裡的妖獸可是沒一個善茬,更有彆的勢力的修士在旁虎視眈眈,你就真的放心的下?”
莫有道端起旁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閉上雙眼回味了片刻後,說道“時不我待啊!若不是歐彥那個混蛋下了一步臭棋,把那小子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我能火急火燎的在他後麵擦屁股。”
“隻要歐彥能突破天階煉器師,想來離陽峰的動蕩必會不攻自破的。”
“還天階煉器師!旁人不清楚,我還不清楚我這個大舅哥嘛!”
莫有道不屑的說道“論修煉他是這個……”
莫有道在身前豎起來一個大拇指,然後繼續道“論煉器他隻能是這個……”
說到這裡,莫有道收回大拇指,再次伸出了小拇指,然後臉色不善的說道“我現在遲遲未能找到重鑄歐穗肉身的方法,離陽峰的那些老不死的東西,早就不耐煩了,若不能在歐穗的餘威未散之前將遁一培養起來,我敢肯定,那幾個老東西一旦造反,第一個不會放過的便是他。”
徐清臣靜默不語,身為宗門裡的實權長老之一,這個道理他自然清楚。
五十年前因為有莫有道的強勢乾涉,這才讓離陽峰的反動派暫時按下了強行廢除歐彥首座之位的苗頭。
可這畢竟是他們離陽峰自家的事情,雖同屬玄清道宗,但各峰之間向來互不乾涉,若是掌門一而再的乾預離陽峰的事務,不說離陽峰的長老能不能接受,其他六峰的長老便會第一時間跳出來反對。
要是歐彥的煉器實力足以服眾還好說,可現實卻是差強人意,現在莫有道隻盼離陽峰的動蕩能夠來的再晚些,至少要等到陳遁一有自保的實力才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