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春微微一愣,旋即應道“有何事你就說罷,但凡師伯能辦到的定然不會推辭。”
班連晉麵色大喜,急忙說道“謝師伯,是這樣的,弟子前來此地,乃是為了找尋一枚還魂丹用來救我道侶……”
說到此處,班連晉的聲音哽咽了一下,神情也低沉了下去,道“昔年我為了鑄造出偃師一脈最強的戰鬥傀儡差點陷入魔障,是她不惜舍棄肉身,以自身靈魂為引,助我完成了最強人型戰鬥傀儡的核心,這才成就了今日的我,我欠她太多,太多……她的靈魂不該一直待在冰冷的傀儡之中……”
說著,班連晉單膝跪了下裡,說道“弟子懇求師伯,賜弟子一枚還魂丹。”
“這,這……”
蘇長春麵帶為難之色,一時間竟是不知從何說起。
作為天機穀的老人,他自然知道一些偃師一脈的秘辛,也明白班連晉的道侶做了什麼,驚歎之餘,又不免有些心有不及。
生靈獻祭,以活人靈魂為引,鑄就傀儡的核心部件,那被獻祭之人還必須是至親至信的人心甘情願的去做,才能使鑄就的傀儡與主人心意相通,不分彼此。
然,此等秘法有傷天和,早在創造之處,便被創造者列為禁術,門中後人萬萬不可行此道。
至於那“還魂丹”也是當初那位偃師為了救回自己親人,萬般懇求之下,老祖才花費心思研製出來。
然,“還魂丹”的煉製手法極其複雜,當年除了老祖開爐煉製過一次以外,也就煉丹一脈的大長老有般能力。
現在老祖不知蹤跡,大長老也早已仙逝,這“還魂丹”卻是再也難以尋覓了,然而如此殘忍的消息,讓他如何忍心去告知眼前的晚輩。
思量再三,蘇長春搖了搖頭,退後了一步,道“不是師伯不肯給你,而是連師伯手裡也沒有還魂丹啊!”
班連晉聞言,目光呆滯,臉色驟然變煞白,呆呆的問道“不,這不是真的,我師傅說過長春殿有還魂丹……師傅他不可能騙我的,他不可能騙我的……”
班連晉聲音越來越低沉,身體更是止不住的顫抖,仿佛是他的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班兄!”陳遁一上前一步,關切的喚道。
“師伯,有什麼要求您儘管吩咐!”
班連晉神色慌張,抓著蘇長春的雙臂,仿佛是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說道“隻要您能給我還魂丹,就算是我這條命,您都可以拿去…”
“你胡說什麼!”蘇長春勃然大怒,一把推開班連晉。
他是真心將班連晉當自己子侄輩看待的,可班連晉的這番話卻是徹徹底底的將他看輕了,他雖然是樹妖,可從他有意識開始就深受天機穀的熏陶,早就將自己當成天機穀的一份子。
若是自己能夠辦到,萬不會有半點推辭,然……
見班連晉依舊不依不饒幾乎魔怔的向他走來,蘇長春隻得無奈的一指點出,喚出數道根係將班連晉束縛住。
“並非是師伯不肯幫你,實在是師伯也愛莫能助啊!”
蘇長春歎息了一聲,繼續說道“對於你的遭遇,師伯我也很難過,師伯可以對天發誓,若是我身上有還魂丹,願受五雷轟頂之苦。”
蘇長春的話,宛如一根根帶著倒刺的鋼針般紮透了班連晉的心,他絕望的癱軟在地,內心的痛苦比之剛剛臨近死亡時,還要來的強烈。
蘇長春於心不忍的說道“其實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老夫身上雖然沒有丹藥,但是我這裡有煉製還魂丹的丹方,若是能找到堪比大長老那個級彆的煉丹師,還是有希望煉製出來的……”
蘇長春這話純粹是為了安慰班連晉,先不說煉製還魂丹的靈材何其珍貴,就單那堪比大長老級彆的煉丹師就是大海撈針般的存在。
天機穀當年號稱人族修士的搖籃,各方麵的人才皆是修真界最精銳的一批人,幾乎代表著修真界的最頂尖的存在,想在外界找到這樣一個人簡直難如登天。
可這話,蘇長春有不得不說,照這樣的事態發展下去,班連晉就真的要廢掉了。
“班兄!”
陳遁一連忙上前扶起班連晉道“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隻要還有一絲機會,你都不應該放棄啊!不然,你怎麼對得起愛你的人的付出。”
“真的還有機會嗎?”
班連晉這話看似是在問陳遁一,實則是在問自己。
煉製還魂丹的難度,他雖然不知道,但這不妨礙他知道那則秘術所造成的後果有多麼嚴重。
“會的,會有機會的。”
陳遁一見班連晉眼神中仍有一絲期待,連忙說道“之前你是一個人,現在有蘇師伯幫你,機會要大的多,就你不相信自己,也應該相信蘇師伯,他老人家無論是實力,還是見識,都是我等不可揣測的存在。”
“對,師伯乃是不滅境的強者,又是天機穀的老人,懂得自然比我多,師伯他老人家一定有辦法的解決的,一定有的。”
班連晉說到最後眼裡滿是渴望,一眨不眨的盯著蘇長春。
蘇長春苦笑了一聲,心裡卻是將陳遁一咒罵了無數遍,可看班連晉有重燃希望的樣子,著實不忍心在傷害他,於是說道“修真界地廣物博,人傑地靈,有什麼問題是解決不了的,大不了老夫拚了這把老骨頭陪你尋遍太虛,定要找到治愈你道侶辦法不可。”
班連晉緩緩站起身,然後來到蘇長春麵前,雙膝及地,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鄭重的說道“師伯大恩,弟子無以為報,此生弟子願誓死追隨師伯左右。若有違背,人神共棄。”
“不可,不可。”
蘇長春急忙上前將班連晉扶了起來,責怪道“我是你長輩,幫你是應該的,怎可如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