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怕我殺了他啊?”慕晚晚嗤笑,“放心,我對他的命不感興趣。”
“您是對他命不感興趣,可您差點要了他的命。”汪平忍不住嘀咕道。
慕晚晚沒聽清,皺眉,“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我在門外守著,您有事叫我。”
說完,汪平走了出去。
慕晚晚緩緩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看著床上的男人,隨後在椅子上坐下。
餘光看到床頭櫃的煙盒,伸手打開拿起一根放在唇邊點燃,透過繚繞的煙霧,盯著男人線條流暢的側臉,神色淡漠。
霍靖琛,沒想到你也會變得這麼柔弱。
沒回國前,她以為對付陳雨柔會多麼艱難,她以為霍靖琛還會像以前一樣,一如既往地去維護她。
可就現在看來,他早就洞悉了一切。
或許,她爸的死,霍靖琛早就已經調查了。
她發現,突然對他的恨也沒有那麼深,可對他的愛,也早就沒有那麼強烈,甚至早就在這時間長河裡,煙消雲散。
她不願意跟他再有任何的糾葛。
有些人,曾是你生命裡最重要的存在,可經曆過一切後,最重要也將會變得不重要。
沒有誰離開誰活不下去,隻有看著他,會讓她想到這些年經曆的過往,痛到無法喘息。
一支煙抽煙,摁滅在煙灰缸裡,她從椅子上起身。
剛轉身,手指被人從身後抓住,緊緊的握在手裡。
“晚晚”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慕晚晚轉過身來,對上男人深黑的眼眸。
“醒了!”她試圖抽回手,可男人勁道很大,無法抽離。
“先放開我!”
“不放,”霍靖琛盯著她的臉,說,“我怕一放開,你就會消失在我麵前。”
慕晚晚麵無表情,淡淡道,“我要是想走,你即便拿繩索捆綁著我,我還是有辦法離開。”
男人幽深的眸有幾分黯然,緩緩的鬆開了手,扯唇苦笑,“就這麼恨我嗎?”
“剛才的一瞬間,我突然不那麼恨你了,”慕晚晚目光平靜的看著他,淡然一笑,“其實,我應該恨我自己,為什麼要愛你。”
“如果當初不愛你,也許我就不會失去那麼多,我知道從始至終你都不知道陳雨柔要害我,當然,你也從來都不相信我說的話。”
“說到底,我們之間缺乏信任,”她看著他,“是你從始至終對我都不信任。”
“不,我相信你,我隻是被自己心中的怨恨所蒙蔽,我克製著對你的關心,克製對你的衝動,我看著你難受,我比你更心痛,我曾想過,是你給我捐的腎,”霍靖琛喉結滾動,雙眼脹痛,“為什麼一開始就不告訴我!”
“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當初,慕青昆知道她想法,就把她關了起來,她不得不假裝乖巧聽話,讓他放鬆警惕,才偷偷溜到醫院捐了腎,做了手術。
如果再遲上十天半個月,恐怕,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霍靖琛這個人存在了。
要問她現在後悔嗎?
不。
為自己愛的人犧牲又怎麼會後悔呢!
她從不後悔。
她隻後悔,他們當時太年輕,信任太薄弱。
“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如果我知道,我們之間也不會變成這樣,我也不會認為陳雨柔才是給我捐腎的人。”霍靖琛想到曾經的過往,後悔不已。
慕晚晚沒回答他的話,而是問,“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陳雨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