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本事走進黃宅的時候,範統就看見,張彪的褲子上濕乎乎一片,走近了還有一股尿騷味兒,準知道他是尿了褲子。
範統雖然是後來調到偵緝科的,但和張彪相處時間久了,也知道張彪雖然人長得高大,但卻有點外強中乾,其實內裡膽子不大,平時頂多咋咋呼呼,但見真章的時候還真有點慫。
他看見張彪褲子濕了,以為是被人嚇尿了,並不知道其實是張彪挨了管家一腳,正踹在膀胱上,把尿都踢出來了。
梅本事上樓之後,範統留在一樓和其他警察一起收拾現場,並且取證記錄。他平時和張彪鬥嘴習慣了,就開口譏諷了張彪幾句。
張彪被管家這一腳踢得生疼,雖然一槍打斷吊燈鏈子,把管家砸暈了,但自己挺大個人,卻當著人的麵尿了一褲子,要光是李環還不打緊,最主要還有陳飛揚這麼個新丁在場,所以心裡十分窩火。
範統幾句譏嘲要放在平時,張彪指定是嗆聲回去,但這時候心裡本來就火兒,範統這兩句可點燃炸藥庫了,登時暴了。
適才韓大膽兒帶著張彪、李環和陳飛揚要進黃宅之前,範統說跑肚,拿著紙去找廁所,結果一去不回,幾個人等了半天都不見人影。
後來盧大鵬帶人開車撞進黃宅的院子裡,那時不光韓大膽兒納悶兒,李環和張彪心裡也覺得奇怪。要不是韓大膽兒在黃宅外,和大夥兒說出自己調查和推理結果,大夥也沒想黃瀟是為了給自己兒子治病,指使九指半殺人。
按理說這時候,除了他們幾個人,沒有彆人知道黃瀟是元凶這件事。那為什麼盧大鵬會突然帶人上門尋仇呢?
早前盧大鵬去總廳鬨事,要總廳儘快緝拿殺子凶手的時候,曾經提過,誰能抓住凶手,他到時候定有一份犒賞。當時範統還曾經沒出息地聞問過,能給多少錢。再結合剛才韓大膽兒講完案件推理之後,範統就借故找茅房一去不回,所以心裡認定是範統為了倆錢兒,去給盧大鵬通風報信兒。
張彪看著黃宅內外一片狼藉,死傷這麼多人,自己還被踢得尿了褲子,這全都是範統報信兒造成的,心裡越想越氣,揪住範統衣領就喝道:
“你他媽就是內奸!”
範統見張彪變臉,不像是平時鬨著玩兒,當時甩開張彪抓著自己的手,喝道:
“你他媽放什麼屁!誰是內奸?”
“就是你!要不是你給盧大鵬通風報信!”
張彪一席話震驚在場所有警察!陳飛揚剛拜了韓大膽兒為師,也不了解範統這個人,剛才隻是覺得他有事兒就借屎尿溜號,頂多有點瞧不起他而已,可這工夫聽張彪這麼說,心裡還真有些憤憤不平。
李環為人沉默寡言,可心裡也有個計較,他雖然有這方麵懷疑,可總覺得範統這人就是好吃懶做,但應該乾不出這樣的事兒來,忙對張彪喝道:
“哎!彆瞎說!”
尤非也道:
“沒證據彆胡沁,都是自己哥們兒!”
張彪卻言之鑿鑿地道:
“就是他,要不是他我他媽磕死去!”
範統喝道:
“放他媽屁!我進門才知道是盧大鵬帶人來尋仇,不信咱就找盧大鵬對峙去!要不是我,怎麼辦?”
張彪嗆火道:
“不是你,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範通道:
“行!咱現在就上去找盧大鵬!”
“來不及了,盧大鵬死了!”
說話的正是韓大膽兒。
他這時正好從樓梯走下來,聽見張彪和範統的爭吵,淡淡地道:
“盧大鵬被黃瀟殺了!”
這話一出口,警察們還不如何,銬起來的雙胞胎漢子卻有點怒了,這倆人是盧大鵬的親信,還是他表弟,平時全靠盧大鵬照顧吃香的喝辣的,倆人老娘百年歸老,白事也是盧大鵬給操辦的,所以相互之間感情深厚。他倆來幫著盧大鵬報仇,純出於情意,可不是為了那份犒賞。
此時一聽盧大鵬死了,這哥倆兒一頓掙猥,就要起身往樓上衝。嘴裡還不停罵道:
“**的黃瀟,我要弄死你!”
倆人一頓掙猥,這時,七八個警察圍上來,一頓警棍招呼,這才打得哥倆兒伏地不起。
韓大膽兒道:
“你倆消停會兒吧,黃瀟也死了!”
尤非歎了口氣說道:
“好麼,同歸於儘了!”
範統這回算是徹底說不清了,趕緊拿腳扒拉,被警棍招呼的動彈不了的雙胞胎漢子,問道:
“你倆……是不是盧大鵬這頭兒的,趕緊給我做個證!”
那哥倆正狂怒攻心,雖然聽說黃瀟死了,可依舊在地上掙猥,全不理會範統的話。
韓大膽兒走下樓梯,走到範統身邊上下打量一番,問道:
“你剛才乾嘛去了?”
範通道:
“早晨吃東西不乾淨,剛才跑肚拉稀,找了三條胡同才找個茅房,在找不著,我就嘎啦隨便了!
我這拉完了手紙還掉坑裡了,還是找旁邊老頭要了塊報紙擦的屁股!我從茅房出來往黃家這邊走,結果沒走多遠,正趕上梅科長帶人過來,就跟著老尤他們一塊進來了!”
韓大膽兒對眾人道:
“不是他!”
範統一聽,頓時喜笑顏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