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汩依舊在爆發,數萬年來沉寂在豐元秘境內,狂汩的修為無人知曉,如今以這等實力來看,至少也是淩天境圓滿。
空中的金色雷電不斷轟擊著狂汩的身體,而狂汩則不斷釋放出戰意,大手一揮,一支百萬人的軍隊虛影在身後浮現。
白離恍惚了,其餘老者見到這一幕心頭也微微顫動:“戰神軍……”白離緩緩叫出了這個名字,這個早已淹沒在曆史沉沙中的,被冠以無上榮耀的名字。
狂汩暴喝之下,戰神軍虛影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威勢,一道金光衝天而起,與空中的雷雲發生碰撞,居然將那雷雲驅散開來,金色的雷霆居然逐漸變得孱弱。
“縱使天地不容又如何!”狂汩燃燒起了靈力,槍尖所過之處空間寸寸斷裂,一隻巨大的白虎在天際咆哮著,不斷撕扯著剩餘的雷雲。
突然,雲層更深處,一道黑色的雷霆落下,白虎拍出巨爪,但那隻巨爪瞬間被擊成齏粉。白虎並無懼怕之色,後腿發力,踏在雷雲上,向更深處躍去,迎上了接踵而至的黑色雷霆。但結局是顯而易見的,白虎僅僅堅持了片刻就被那黑色雷霆劈得粉碎,消散在空中。
黃泉在死死盯著空中那黑色的雷霆,正是曾經難以度過的死劫,也是冰兒體內那股力量的源頭。戰神狂汩身上金光騰起,金色的甲胄熠熠生輝,長槍直指天際,一道道黑色的雷霆落下,空中的雷雲再度凝聚,形成了金字塔狀。
“嗬嗬,終究是難逃此劫啊!”狂汩慘笑道。他明白,這種死劫以他的實力根本無法渡過。事實上,就算他的實力再強大十倍,也近乎無法渡過這死劫。這就是天地之威,當修士即將逆天時,天地就會降下這種雷劫,來摧毀一切試圖忤逆它的人。天地並非沒有意識,而這種意識通常被人們稱為天道。
“天道……”黃泉陷入了沉思,這天道是否與天道峰有關聯,天道峰一定還有更大的秘密。
無儘的黑色雷霆劈下,狂汩苦苦支撐著,但體表已經一片焦黑,那金色的甲胄瞬間破滅,狂汩口中噴出鮮血,咬牙望著空中這雷劫。
“來吧!我狂汩一生沒做過對不起人族的事情!就算你是天道,老子也要逆著你來!”
“轟!”
毀滅的氣息充斥著整個晴原,附近的狂血蠻牛與金角羊紛紛逃竄開來,遠離這片區域。
黃泉見狀,也立刻拉著冰兒向遠方遁去。這種恐怖的天雷,以他們窺天境都不到的修為,沾染上一點氣息都會受到重創。
待煙塵散去,狂汩站在晴原上,手中的長槍指天,一動不動,一滴滴鮮血流下,染紅了腳下的土地。空中不知何時飛來一群不知名的翠鳥,盤旋在周圍,空中的雷雲逐漸散開,毀滅的氣息消失在這晴原之上,湛藍的天空再度顯現在眾人眼中,空中好似有一位女子默默的看著地上的戰神狂汩,但將注意力集中在天際時,卻會發現那裡什麼都沒有。
白焰望著氣機斷絕的狂汩,冷哼一聲,卻並沒有靠近,而是繞到了裂隙中的棺槨旁,將那棺槨推開,一道金光衝天而起,白色的珠子浮在空中,欲向遠方遁去,被白焰一把抓在手中。
“走!”白焰招呼其他幾人,七人的動作很快,並沒有貪圖其他東西。他們這種做法是正確的,誰也不知狂汩是否設下了陷阱。
望著狂汩已經變得僵硬的身體,直指天際的長槍,黃泉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悲涼之意。狂汩的修為究竟如何,黃泉不得而知,但見到此景,黃泉於心不忍,走上前去,將狂汩的身體搬到了那棺槨旁。
天英珠被白焰取走,此時棺槨中隻留下了一具屍體。女屍的容顏萬年無遷改,這全歸功於天英珠,而天英珠被取走,女屍很快便會腐爛,無法繼續不朽。
女屍很美,雖雙眼緊閉,但那精致的麵龐依舊可以看出她生前的絕世容顏。黃泉將狂汩安葬在這棺槨旁,兩人死後一同埋葬於此,也算是有了歸處。
當黃泉欲離開這裂隙時,識海中突然出現了一道聲音,很是熟悉。黃泉仔細辨認,突然發覺這聲音的主人正是狂汩。黃泉立刻戒備,狂汩已經死去,但難免魂魄不會消散,若是此時殘存的靈魂力量夠大,恐怕能夠將自己奪舍。
“孩子,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
黃泉依舊沒有放下戒備,精神力在識海中瘋狂地流轉著:“前輩所為何事?”
狂汩歎了口氣,身形在黃泉識海中浮現,令黃泉十分震驚。這畢竟是黃泉的識海,但他並沒有感受到外力的入侵。
“孩子,我的一生已經結束,屬於我的時代也也將成為過去時。我自問這一生並沒有對不起人類,為人類不斷征戰,抵禦四族的入侵,但最後卻落得了這種結局。外界隻會將我當做叛徒,而我的故事將永遠塵封在歲月長河中。”
黃泉聞到狂汩這番話語,也是長歎口氣:“前輩,我雖然不清楚曾經的事情如何,但見到您奮力對抗死劫時的身影,突然心中生出萬般感慨。”
狂汩搖了搖頭,身形虛幻了許多:“我殘存的靈魂力量馬上就要消散了,白離他們降臨的虛影在消失前專門針對我的靈魂設下了禁止,很快我就會被世人所遺忘。當我感知到你們二人的存在時,動用靈魂之力進行預言,發現了許多事情。孩子,珍惜身邊的人,莫要像我一般空留下萬年的遺憾。”說罷,狂汩的身形徹底在黃泉的識海中消散開來,而那棺槨中飛出了一物。
“這是晴關鎖,可以連接你與一名修士的精神力。當那名修士的精神世界受到侵擾時,你便可憑借此所撕裂空間來到他的身邊。孩子,珍惜眼前人。”狂汩的聲音久久回蕩在黃泉識海中,黃泉愣愣地看著飛出的那把精巧的金色小鎖,上方刻下了一行小字:
拂曉難破幾層霜,岸舟側畔瘦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