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落在遠山,江麵波光粼粼,岸邊柳枝隨風輕輕擺動,交錯的光影灑在樹下李寒州蒼白的臉上。
蘇儀晴蹲在他旁邊,給他診脈。
“還懸著一口氣,但也和死差不多了……我來試試吧……”
阿瑤“你怎麼救他?”
“我出生的時候,隴翠庵的法月師太正好雲遊四海,經過我家興豐鏢局,說我與她有緣,於是收我為徒,後來我七歲的時候,法月師太又來了我家,親自教了我幾年功夫,但大多都是些救死扶傷的玄功,說我一定要心存善念,將來會有大機緣的,所以我才辭彆了家中,出來行走江湖。”
她臉突然紅了起來,有些害羞地對阿瑤說道“阿瑤姐,你去路邊給我們把一下風吧。”
阿瑤會意,提著劍走了。
蘇儀晴這才打開包袱,原來裡麵是一個可以伸縮折疊的帷帳,怪不得那麼沉。
她先把帷帳打開,把自己和李寒州圍住,不讓外人看見裡麵。又把李寒州扶起來,盤起他的腿。自己盤腿坐在她麵前,猶豫了一下,紅著臉把他的衣服全都脫了,看著他精健的身體上滿是血跡,許多地方都已經流了膿,不禁皺了下眉頭,眼中滿是悲憫。
“救死扶傷,救死扶傷……”
蘇儀晴長呼了口氣,也脫去了自己的衣服,接著又用刀劃破自己十根手指的指尖,坐好後,將指尖抵在李寒州的身上,指尖的血液緩緩流進李寒州的身體裡。
坐蓮渡人,其實就是用自己的精血來補彆人的精血,一共分凡境和靈境兩重。
凡境者,自身百毒不侵,救性命於危亡之間。
靈境者,能使自己跳脫五行,更能起死回生,點化眾生。
當年師傅告訴自己,隻要自己能夠參透坐蓮渡人,就能夠超脫凡軀,成為普度眾生的神女。
可這麼多年,她一直困在凡境之中,難以突破。
周圍涼風陣陣,在柳條的遮擋下,昏黃的光影在二人臉上搖曳,四周實在靜謐,隻有潺潺的流水聲擾人心神。
兩隻飛鳥落在枝頭,並肩站著,突然一隻不知道看到什麼,撲閃著翅膀飛走,另一隻也急忙跟上去。
遠處還有兩隻鴛鴦浮水,水波蕩漾,正如人的心神,柔情四溢,蘇儀晴隻覺得心裡燥熱難安,這才明白這門功法之所以難修,難就難在情關難過,在肉欲麵前,人是很難坐懷不亂的。
李寒州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自帶幾分神情的雙眼正好與蘇儀晴波光粼粼的眸子對視,他心裡猛地一顫,突然有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很奇妙,好像自己生下來就缺失的那塊心,在此刻就給補上了。
他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用他所能找到的詞彙來說,眼前這人真好啊,他說不出哪裡好,可他就是覺得好,想摟著她,想抱著她,隻要能和她在一塊,乾什麼都行。
或許正是他心中那塊遺失的缺口剛剛補上,未經世事雕琢,尚處在最朦朧最真摯的時候,他甚至都沒覺得二人赤身**有什麼不妥,隻是呆呆地盯著蘇儀晴看。
“不許看!”
蘇儀晴臉愈發紅了,又羞又惱說道。
“哦……”
李寒州趕緊閉上眼睛。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皓月當空,萬籟俱寂。天地突然變得好小,小到隻能容下彼此兩個人。
蘇儀晴不經意向下一瞥,嚇得推了李寒州一下,李寒州睜看眼睛。
“怎麼了?”
蘇儀晴急忙收了手,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紅著臉說道“臭流氓,還不趕緊穿上衣服!”
李寒州低頭一看,也紅了臉,咳嗽了兩聲,趕緊穿上褲子,手足無措地看著蘇儀晴,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麼,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迸出來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