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問沈予安“你與李寒州在這裡坐了一天,可曾釣上一條魚來?”
沈予安“魚容易上鉤,隻是不知道是什麼魚罷了。或許……魚就在咱們身邊,就看它什麼時候躍出睡著了……”
阿瑤臉色一變,語氣也變得凝重不少。
“不會有危險吧?”
“你要隻是過江,就不會有事,要是……過了今晚,你們過江,我陪著李寒州在這裡。”
蘇儀晴大概也聽懂二人言外之意了,也明白那位有絕世武學的江左玉郎沈林,就在周圍,心裡莫名生起些壓迫感來,緊張地看向沈予安。
“還是我們都在這兒吧,人多了互相也有些照應。”
沈予安搖了搖頭“人多了反而壞事,你們聽話,先在對岸等著,等讓李寒州學會一元護靈**,我們便回去找你們。”
阿瑤皺著眉頭,並不讚同沈予安,嚴肅說道“一元護靈**,朝廷明令禁止不許學的。多少人想學會這一元護靈**,沒有一個人能夠進那煙波樓,你與沈林不過點頭之交,他肯提點李寒州已屬不易,你哪有什麼臉麵,讓那沈林為了你,去違背朝廷?”
她語氣夾雜著幾絲憤怒,並不太好聽。
蘇儀晴“阿瑤姐,少說一點兒……”
“我少說什麼?去煙波樓的這麼多人,不是斷了胳膊就是斷了腿,他這不是讓李寒州去送死嗎?!”
阿瑤聲音越來越高,怒氣衝衝地看著沈予安。
“你不是也會一元護靈**嗎?怎麼不直接去教?”
沈予安眸色一陣失神,心裡好像被人惡狠狠地抽了一鞭,身上不疼,心裡卻火辣辣地疼。
他看著自己的兩隻手,眼底一片晶瑩。
若是他武功還在,就憑李寒州的天姿,他一晚上就能教會,何必在這江上受冷受罪,又何必卑躬屈膝去動用人情……
他那樣驕傲的人,如今卻要處處向彆人低頭。
儘管他心裡好像被人狠狠肆意踐踏一番,但他還是什麼也沒說,隻是起身走出船艙,站在船尾發呆。
姚舜卿偷偷看了阿瑤一眼。
阿瑤也知道自己話說得太過了,可她也是一片好心,但終究還是讓沈予安心裡難受了,她自己心裡,既過意不去,又不想向沈予安低頭認錯,於是對蘇儀晴道“儀晴,你幫我去勸勸他吧,就說我心直口快,彆讓他放在心上……”
“好。”
蘇儀晴起身走了出去,姚舜卿也很識趣地出去找李寒州了。
……
月色蒼涼如水,讓人的心境也跟著悲涼起來。
沈予安神情惆悵,兩隻胳膊耷拉著,失去武功之後,他人瘦弱了許多,臉色也失去許多血色,身著的寬鬆白袍隨風輕輕飄著,莫名有一份破碎之感。
蘇儀晴輕輕走到他身後,滿眼心疼地看著他,眸中波光粼粼,泛著秋波,寫滿了悲憫,宛若神女下凡,解救蒼生疾苦。
沈予安身上的悲涼讓她心弦一緊,她猶豫了一下,輕聲道“沈大哥,你沒事兒吧?”
沈予安回眸,微微一笑。
“是你啊。”
“阿瑤姐也是一時失言,您彆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