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海手指輕輕在姚舜卿的臉上遊走,說道“如何,什麼都看清未必高興,什麼都看不清,未必就是一件壞事。”
蔡修遠接嘴道“照你這麼說,他現在變成這副傻樣子,反倒是好事?照你這麼說,還不如人人都做個傻子算了。”
“施主這話十分有道理。”
沒想到慧海竟然回頭一臉讚許地看著蔡修遠,認真說道。
“人生一世,有口,就會遭口舌之禍,有耳,就會聽逆耳之言,有眼,就會看世間疾苦,有心,就會生嫉妒,悲傷,貪色,麻木,惱怒等種種禍心,與其如此,倒不如閉口,閉眼,閉耳,閉心來得好。”
“這種話倒是聞所未聞。”
蔡修遠冷笑出了聲。
“我倒覺得,人正因為有耳,有眼,才能知道世間疾苦,正因為有口,才能闡明世間大道,正因為有心,才能學會悲憫,學會悲憫眾生疾苦。法師乃是佛家子弟,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法師方才的言論,倒不像是一個佛家子弟說出來的話。”
慧海冷冷一笑。
“世間煩惱事太多了,貧僧能夠保全自身已經不容易,哪裡還有精力去悲憫彆人。想來施主出身名門,衣食無憂,自然可以有閒心,去胸懷天下。但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施主這樣的。”
“看來法師經曆過很多事啊。”
“要不是缺衣少穿,誰肯墜入空門,受這寂寞之苦。”
慧海眸中飛過一絲失落,轉而自豪地看著姚舜卿。
“我上輩子渾渾噩噩,如做癡夢一般,做了太多的錯事,吃了太多的苦,所以殘生,我要救生在痛苦之中的人脫離苦海。”
姚舜卿目光呆滯,向慧海雙掌合十,行了一禮,然後漫無目的地繼續向前走,李寒州擋了他的路,他也不說話,也不看他,就這樣用力一撞,把李寒州給撞開,然後繼續向前走著。
李寒州“他去哪兒?”
慧海“去他該去的地方,西方極樂世界,享受極樂。”
蔡修遠冷哼一聲“那你自己怎麼不去?我倒是聽說過,總有一些出家的和尚,打著西方極樂之土的名號,竟乾一些拐賣人口的勾當!我看你不是什麼僧人,而是一個惡貫滿盈的人牙子!李寒州,快,解決了這個惡人!”
李寒州會意,手中揮著赤霄劍,腳尖點地,向慧海刺來。
慧海上前招架,竟空手將李寒州手中的赤霄劍給招架住,隻聽得二人相交的那一瞬,竟然發出了砰的一聲,把李寒州手臂震得發麻難忍。
“好強大的力道……”
李寒州忍不住讚歎道。
慧海冷冷一笑“傻小子,和你爹一樣,盲目自大,不懂得審時度勢的道理!”
說著,他將體內真氣彙聚到雙臂,猛地一震,竟將李寒州給震飛十數尺才停下來。
李寒州喘著粗氣,緊緊握著手中的赤霄劍,幾乎用儘了全部的力氣,橫空一揮,一道強大的劍氣,卷起滔天的狂風,飛沙走石,河麵波浪滾滾,連那棵需要三個人合抱的老楊樹都被震斷,而慧海卻紋絲未動。
李寒州傻了眼,下意識咽了口口水。
慧海冷冷一笑“傻小子,本事不錯啊,二品了吧?像你這樣年紀的少年,能夠與我招架超過一個回合的人,我還沒有碰到,你是第一個。不過,如果單憑這個你就以為能夠真的和我過招,那才是真正的癡心妄想,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