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從未見過羨愚七如此嚴肅,本來憋紅臉想要發作的李白衣頓時收聲,訕訕一笑,帶著些許彆扭的歉意對女孩開口。
“那個……家怡小友,老夫剛才可能是有些操之過急,這卦象內有玄機,且容我再好好看看……”
眾人無聲,靜待結果。
片刻過後,李白衣突然雙掌一擊,發出了一陣令人尷尬的笑聲。
“哈哈,家怡小友,老夫剛才將卦象仔細看了一遍,推演出你的男友很快就會出現,你隻需稍等片刻,便能與之相見啦!”
“隻需要等上一會,就能見到張寧了?”
孫家怡小嘴微張,明顯是不太相信老者的預言。
李白衣略顯心虛的看了眼身旁的黑臉老者,確認對方沒有表露出明顯的阻止意思後,立刻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道。
“千真萬確,老夫可以拿自己的師父發誓!”
聽到自己的師弟一頓胡咧咧後,竟然還拿著師父發誓,剛平靜下來的羨愚七差點沒被自己的唾沫嗆到,連連乾咳了幾聲。
好家夥,雖然推???????????????演結果確實顯示兩人即將相見,但整體卦象卻並非如李白衣暗示的那般,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山水相蒙,互成犄角;所愛之人,反目成仇!
還真是應了那句相見不如懷念的讖語。
不過看著女孩滿眼歡喜的樣子,羨愚七還是忍住了說破真相的衝動。
“那等一會兒是多久?十分鐘?還是十五分鐘?”
雖然心中還是對李白衣的話抱有懷疑,但女孩已經忍不住追問起來。
白衣老者手指攆須,彎腰拾起地上木塊後,笑而不語。
“老先生你倒是說啊!”
見對方不說話,孫家怡頓時急了。
“放心,很快就能見到啦,不過在此之前,小友可要先答應老夫,不管見麵後如何,你都得拜入我門下,接受縱橫一脈的傳承。”
“可以!”這次孫家怡沒有多想,直接一口應下。
邊上的漢密爾頓眉頭皺的更緊,微微側頭,看向避難所那半敞開的大門。
要來了。
空氣中隱隱傳來引擎的轟鳴聲,在一片嗡嗡人語中逐漸清晰。
李白衣見女孩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微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微笑,衝著避難所大門方向抬了抬下巴。
“你的男友,到了。”
話音堪堪落地,避難所的大門便被再次撞開,隻不過這次闖入的並不是先前的越野車,而是一輛模樣破損的公交車!
公交車上的擋風玻璃已經儘數破碎,就連雨刮器都不知所蹤,車頭燈歪歪斜斜的掉在一旁,僅靠著一根細細的電線連接在車體上。
倒是正上方的車牌還沒有損壞,清晰的顯示著兩個數字——十二。
不難看出,這輛車並沒有被它的駕駛員友善對待。
“靠,怎麼又衝進來一輛公交車!外頭的三道崗哨都是吃乾飯的嗎?!”
最靠近門邊的值崗士兵破口大罵,視線不住的在殘破的車身上來回掃視。
說句實在的,公交車表麵上那些來曆不明的抓痕讓他看著很不舒服,儘管上頭好像沒幾個乘客,但還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這也是你們的人?”
看著叮呤咣啷的公交車停靠在訓練場中央,許夏烽奇怪的問了一嘴。
“不是。”漢密爾頓的乾脆應答,身形挪動,擋在了孫家怡和公交車之間。
“家怡小友,你的男友就在車上。”臉上掛著些許擔憂,李白衣小聲提醒了一句。
“張寧在上麵?”女孩驚疑,轉頭看向李白衣,眼角餘光不經意瞥見後方的張繼科正在迅速靠近,身周隱隱有猩紅光粒亮起,想來是開啟了能力。
周邊圍觀的士兵終於做出了一次正確的反應,一麵疏散著周邊圍觀的幸存者,一邊手腳麻利的打開了步槍上的保險。
腳步挪動間,隱隱對公交車形成了包圍之勢。
其中還有不少人抽空看了一眼裘千軍,想要確認這位副官是否有新的指示。
不過裘千軍隻是靜靜的站在原地,臉上表情凝重,並沒有下達任何命令。
時間在眾人的呼吸中緩緩流逝,一時間,整個訓練場上隻剩下了12路公交車的引擎轟鳴聲。
就在大家以為眼下???????????????的場景會永遠持續下去時,被鑲嵌在門框上的門板後忽然傳出了一陣難聽的吱嘎聲。
所有士兵都下意識握緊了手中槍械,將槍口對準了那扇殘破的門板。
“不必開槍。”
裘千軍溫和的命令從後方傳出,帶著令人安心的堅定。
就在他話音落地的瞬間,公交車大門發出哐當一聲異響,爾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徹底脫離門框。
車內現出身影,藏匿於陽光所不能照射的陰影之中。
暗紫色的眼睛亮起,如同兩隻懸停於半空的螢火蟲。
“你們好,四明山避難所的幸存者們……”
隻是開口的第一句,便讓孫家怡和張華夏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