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艾拉說話,艾米就在下方搶著答到:“運動有什麼難的?不就是用力推,東西就動了麼?”
“沒錯,肯定是因為力。但一個鐵球脫手之後為什麼還能向前飛?讓它在空中繼續向前飛的力從何而來?女孩啊,你能解答麼?”
“難道不是因為空氣的推動麼?”艾拉接過了話,“手在推動鐵球的同時推動了空氣,運動的空氣推動鐵球向前飛行。”
“噢!是亞裡士多德的觀點,你果然非常博學。這也是我們特普伊人一直以來的觀點。但我們卻還是無法用我們的魔法控製運動——仔細想想吧,這樣解釋運動,就會出現一個駁論。我問你,如果我用同樣的力拋出一張紙,它和鐵球誰飛的較遠?”
“當然是鐵球。”
“可如果是同樣的一陣風刮來,鐵球和紙誰飛的較遠?”
“紙……?”
這是明顯的答案,但艾拉回答時卻顯得異常猶豫。
“果然,你也發現了其中的矛盾!如果鐵球和紙脫手之後是由空氣帶動,那為何在風中它們的狀況會截然相反?我思索了兩千多年,都沒有得到答案!”
艾拉隻覺得身體有些站立不穩。賈比爾提出的問題在艾米聽來隻是一個趣聞,但對於致力於學術研究的艾拉,卻無異於將她認知的整個世界給掀了起來。原本清晰的世界突然變得異常陌生、變得一片混沌,而她卻無法解決造成這一現象的根源——賈比爾提出的這個問題,其分量已經不是艾拉的智慧所能承受的。
賈比爾似乎早就料到艾拉會有這種反應,淡淡笑了一笑,留下艾拉自行思考,自己則自顧自的去瞭望台上擺弄起那台赫爾墨斯之眼起來。
艾拉發覺這個問題越是思考就越是混亂,於是就使勁搖著頭將它暫時從腦袋中驅逐了出去。
但剛剛那一係列的對話,讓她對失落的特普伊文明產生了深深的興趣。
“賈比爾.伊本.哈楊,你是否願意將你的智慧借給我?”艾拉鄭重其事地問道,“你一定非常痛恨閃米特人,而閃米特人建立的天方帝國同樣是我的國家——七丘帝國的死敵。特普伊的智慧與技術加上七丘帝國的國力,一定能夠戰勝天方帝國!”
誰知賈比爾聽到艾拉的話,手一抖,竟將赫爾墨斯之眼打翻在地。艾拉的話仿佛讓他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讓那張凶惡的臉在驚懼中不住的顫抖:
“戰勝閃米特人?在這個時代?哦不,你怎麼敢說這樣的話!離預言的日子還有近一千年,在那一日到來之前,沒有人能戰勝他們!”
“你為什麼怕成這樣?你已經不止一次提到預言了,預言究竟是什麼?預言之日又究竟是什麼日子?”
“天啊,天啊,不要問我這個問題!閃米特人的魔法非比尋常,隻要他們願意,他們能夠在他們的都城聽到遠在安提利亞的我們的對話!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這個世界是如此的龐大,有如此多的人口,他們就算能做到這種事情,為什麼就要在這種時間來偷聽放安提利亞!”
“有……有道理,已經過了兩千多年,他們應該不會把注意力放在搜尋一個特普伊祭司身上,不用怕,不用怕,不用怕……”
賈比爾一邊連身說著“不用怕”安慰自己,一邊摸索著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在將整個身體的重量壓在椅子上後,他才終於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