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依舊是山,樹依舊是樹,星空依舊是星空。
在艾拉的眼裡,世間的一切都沒用改變。但是那剛剛還傲視一切的克羅狄斯,此時卻像是變成了一個膽小的老鼠,蜷縮在在了灌木叢中。
艾拉依舊沒有從剛剛那危險的狀況中回過神來。她連連後退著腳步,想要從克羅狄斯的身邊離開。但沒走幾步,一股決意便從心中油然而生。她連走幾步來到克羅狄斯身邊,自上而下地看著他,問道:
“告訴我,他是誰?”
“我們一般如此將他稱呼,Βασiλ……”
“我不要聽你們怎麼稱呼他。我想知道的是他的名字。”艾拉打斷了克羅狄斯的話,“我相信他肯定有人的名字。而且以大師你的知識,肯定也知道他的名字,對吧?”
克羅狄斯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抖了一下。
“他的名字?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不,我不想說,你也不想聽到!”
“我不明白,大師。你這麼強大的魔法師,就連朗基努斯都無法將你殺死。你掌握著不滅的第五元素,根本就不會消亡。為什麼就連你,也那麼懼怕‘他’?”
克羅狄斯再度遭到了一個晴天霹靂。
“為什麼你不懼怕他……是了,雖然你現在還很弱小,但這樣的你,才是預言之子。是我表現的太沒用了。”
他苦笑一聲站了起來,猛吸了一口氣,說道:
“是了,他的名字……”
話才說到一半,他忽而警惕而惶恐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等確認一切都沒有異常後,他才再度鼓起勇氣,繼續說了下去:
“他當然有人的名字。他的名字是以馬內利——意為‘與神同在’!”
“以馬內利。”艾拉一字一頓地複述了一遍,並細細品味著這幾個詞中的重量。良久,她抬起頭,評論道,“似乎和我的名字艾拉.科爾涅利烏斯.西庇阿也沒什麼不同。”
克羅狄斯凝重地注視著艾拉。剛剛的靈魂衝撞,自始至終她都處於下風。現在,她明顯已經疲憊不堪。可不知為何,此刻,克羅狄斯卻覺得輸的人是他自己。
他長歎了一口氣。
“無法改變預言的我,沒有囚禁你的資格。你走吧。我也要走了。”
“大師?你要去哪裡?”
“回天方帝國。我畢竟是四大使徒之一。他不在時,沒人能命令我。而他既然歸來,我也隻能回去了。”
“就不能來我們七丘帝國嗎?”艾拉大聲問道,“你既然想阻止他的複活,那我們應該是一路人才對!”
“一路人?”克羅狄斯搖了搖頭,“你錯了。我並不關心國家的興盛衰亡,不論是七丘、還是天方,這些東西,我已經看的厭了。我所追求的僅為真理。既然我無法改變預言,而他卻可以,那真理便在他的一方。”
“我不明白。”
“他告訴世人,那唯一的真神無法被丈量。我相信他,追隨他,然後成為了使徒。”
克羅狄斯的眼神穿越了那近千年的時光。
“我的懷疑來自我那不朽的生命,時月的更替賦予了我挑戰神明的狂妄與自大。我看著阿茲特蘭的繁榮興盛,見證了太陽戰神隨著阿茲特蘭人的擴張,從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小神成為了阿茲特蘭的主神,然後,我就自以為找到了神的來源,而把自己放置於和神齊平的位置。他改寫了預言,我就以為我也可以。可現在,我輸了,輸的徹徹底底。他與神同在,而我僅僅隻是一個妄圖建立巴彆塔的狂妄之徒——不說了,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