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拉塞爾蘇斯……你是認真的嗎?”
榮格仍舊難以相信自己將要被趕出學院。在確認帕拉塞爾蘇斯並沒有再開玩笑後,他忿忿地丟下一句:“呸,真是有眼無珠。”然後,他就帶著幾名自己的弟子離開了學院。
而另一邊,拉維仍在氣頭上。她瞪著榮格離開學院,縱使做了好幾口深呼吸,可心情不僅沒有平息,反而愈發憤怒。忽然間,她捏緊手中的試劑,邁步就要追趕上去,幸虧帕拉塞爾蘇斯已經登上高台,從後麵一把抓住了她。
“放開我。”拉維掙紮著,“這種下三濫的學說,居然還能收那麼多弟子,我今天一定要過去甩它一臉試劑!”
“你為什麼要如此憤怒呢?”帕拉塞爾蘇斯問道,“在場人中有許多煉金術師,也都聽了他的學說,而這般生氣的卻隻有你。難不成你和他是有什麼私仇嗎?”
“沒有私仇!但是他太可惡了!比那些什麼都不懂、隻會說煉金術都是欺詐和騙局的傲慢家夥還要可惡一百倍的一百倍!那些人隻是不了解煉金術,可是這個老頭子,他的理論、他的存在、他教出來的徒子徒孫們,會毀掉煉金術這門學科!”
“你覺得榮格的理論會毀掉煉金術這門學科嗎?”帕拉塞爾蘇斯認真地問道,“那在你看來,煉金術是怎麼樣的一門學科呢?”
“煉金術無非分為兩部分,技藝、以及魔法。”
拉維同樣認真地回答道。
“從煉金術誕生到現在,這兩部分一直糾纏在一起,即使是最偉大的煉金術大師,也無法將它們分清。但是,我覺得技藝才是煉金術的靈魂!我覺得技藝才是煉金術真正該傳承下去的東西!一個偉大煉金術師的真正目標,應該是剔除魔法、保留純粹的技藝。可那個老頭子的理論卻完全相反,剔除了技藝、隻剩下了魔法!這根本就是在侮辱煉金術這門學科!”
“漂亮的論述。”帕拉塞爾蘇斯摸了摸拉維的腦袋,“但是,你手中這種強大試劑潑到他臉上,他大概率會死。他死了,你就會被判有罪。在監獄中,可是沒法進行煉金試驗的。”
拉維有點被說服了。他低下了頭,可卻依舊在因為生氣而不停地喘氣。
“你手中的這幾瓶試劑都是剛剛展示的那個酸嗎?我從沒見過如此強大的酸。”帕拉塞爾蘇斯轉移話題,“它叫什麼名字,是如何製取的,能傳授給我和在場的聽眾們嗎?小老師?”
“這是螢石酸,是我和父親一起在實驗中發現的。”拉維低著頭說道,“酸性不強,但不知道為何,它內部蘊含著一種極其可怕的**力量,不僅是骨頭,就連琉璃都能腐蝕。我父親認為這股力量來自惡魔。螢石酸已經是用煉金術大幅減弱那股惡魔力量後的產品,不然,我連保存、攜帶它都做不到。”
“這麼可怕的腐蝕性,居然還是減弱力量後的產物嗎?”帕拉塞爾蘇斯思索著,“那麼,利用煉金術,應該也可以把這股**的力量分離出來,使其變得純粹……”
“最好放棄這種想法。”拉維忽地抬起眼睛,用漆黑的目光瞪視著帕拉塞爾蘇斯,“我剛剛說過了,這股力量來自惡魔,光是將其封印起來,就已經用儘了我和我父親的全力。如果將它解封,你會死的。”
帕拉塞爾蘇斯顯得很平靜:“當然,煉金總是伴隨著風險。從我接觸煉金術開始,爆炸、劇毒……我已經不知道遇到過多少次了。高明的煉金術師總是能從這些危險中保護自己。而且,既然這股力量已經出現在我麵前,作為煉金術師,我又怎能因為風險而故意將其無視?”
“你完全沒有理解我的話。這股惡魔之力非同尋常,超乎想象,並不是當前的人類所能駕馭的。我父親因之而死,你是在懷疑我父親煉金術能力嗎?”
“什麼,你的父親……?”
“封印惡魔,並不是說要將其無視。我也是煉金術師,我比誰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操控這股強大的力量。但是,現在並不是解開封印的時機!固銀,這已經是當下我們用煉金術所能製造出的最穩定的物質,可是在那股惡魔的力量麵前,依舊是不值一提。當前的煉金術所能提供給我們的保護,就像是一層貼在衣服上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