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魔醫!
風澈道“因為突然覺得拿來解悶也不錯。”
風思畫起身,“你太胡鬨了,棋局是君王測略,天下風雲,父皇早就想把它送到你手上,你卻隻當解悶……而且,你今日把江月初留在彆院下棋,是怕彆人去找她吧?小風,你為何對她如此上心?”
風澈笑了笑,“二姐,你想的未免太多,我隻是讓她陪我下棋而已。”
風思畫皺眉,“我要是連這點都看不出來,還怎麼做你姐姐?小風,此事尚未到了無法轉圜的地步,五國的國運也不可能真讓一個女孩來背,你若真要把她拽出這趟渾水,姐姐也能幫你,但我需要一個理由,父皇也需要,你知道,風家人可以為了家人與任何人為敵。”
風澈卻還是那般懶洋洋的模樣,薄唇輕啟,“二姐,言重了。”
風思畫甚至歎了口氣,道“自從那年之後,小風你的性子也變了許多,連對你姐姐都不能坦言相對……你一個人無法對付鄭古他們,你要知道,昨天你回來的時候嚇了我們一跳,你知不知道你對我們都很重要,不要輕易去玩命。”
風澈卻還是道“姐姐不必再說了,我自然知道。”
“若我勸你不要再管江月初,你是不是也不會聽?”風思畫問道。
風澈輕鬆道“姐姐彆皺眉,皺眉可不漂亮。我幫月兒不是因為我多想幫她,而是我能幫她,嗬嗬,姐姐,連子言、姬雨都覺得我的幫忙是施舍,你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那都無所謂,彆人怎麼想都是彆人的事,我高興就好。”
說著,風澈打了個哈欠,又伸了個懶腰,“早些休息,姐姐你放過我吧,我還是病患。”
風思畫搖了搖頭,“罷了,你去睡吧。”
風澈晃晃悠悠的走出亭子,轉過假山,隔著泛著光的湖麵,見風思畫似是在盯著棋盤發呆。
風澈忽然道“換一個角度,若是我落難了,所有人都棄我於不顧,但江月初不會。”
風思畫轉過身去,“為何如此篤定?”
風澈道“因為這就是江月初,她簡單極了。”
風思畫又道“難道你的姐姐們和父皇也會棄你於不顧嗎?”
風澈討好一笑,道“自然不會……啊,這回真該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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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
第二天,江月初早晨在院子裡練了一會拳,看了看四處的院牆,頓時有點憋悶,這是第二天了,按照夙樾的說法,那個什麼空山大師,今天就該到了。
驛館這裡無處不奢華,但對於江月初來說就像個籠子一樣,再舒適都沒用。
想到昨天跟風澈對弈,不知不覺一天就過去了,今天不如再去找他……
隻是走到半路,江月初卻停下了,她是把風澈那裡當成避難所了嗎?驛館這裡人多眼雜,她還是不要給風澈添麻煩了。
嘖,她竟然會為風澈著想,她自己都被自己的高尚感動了一把。
轉身走了另一個方向,從驛館大門大搖大擺出去了,反正都會有人跟著,她就催眠自己他們是來保護她的好了!
在大街上晃了一會,沒什麼可去的,倒是遇到了江文媚!隻不過她沒有看到她,因為江文媚是跟公孫瑤芝坐在馬車裡的,那華麗的馬車駛過去,看樣子是要去江家丹閣的。
江月初撇了撇嘴,瞬間也沒什麼心情在大街上晃悠了,騎著黃金豹出了城,在附近的山上獵了幾隻兔子,就地烤來吃了,隻可惜沒有找到蜂蜜。
正吃著,卻見有個人步履蹣跚的從山上下來,他的腿似乎受了傷,走路一深一淺的,穿著水洗的泛白的僧衣,單薄的很,而他也確實是個老和尚!
江月初一直看著他走近,雖是光頭,卻有著長及下巴的眉毛,而且眉色虛白,倒有幾分像是話本裡說的仙翁。
隻不過……這和尚僧衣染了些許血跡,胸口似乎還留著腳印,身上連個包袱都沒帶,腳上的兩隻芒鞋都開了口子,磨破的腳趾清晰可見。
他就那麼維持著深一腳淺一腳的步伐,打算繞過她繼續下山。
江月初卻有點好奇的叫住他,“喂,老和尚,你走這麼慢,天黑都下不了山。”
那和尚站住,雙手合十打了聲佛號,“阿彌陀佛,多謝施主提醒,貧僧今日下不了山,那便明日,明日還下不了山,還有後日。”
說著,便打算繼續走了。
江月初卻道“可你的腿傷有點嚴重,你就這麼走著,等你下了山,腿也藥石無醫了。”
那老和尚又轉身,乍一聽到江月初的話竟也沒有擔心,隻是道“阿彌陀佛,看來佛祖保佑,貧僧這條腿廢不了。”
“你怎麼知道?”江月初奇怪道。
那老和尚卻道“施主叫住貧僧,難道不是想大發慈悲,醫治貧僧的腿嗎?”
江月初挑了挑眉,“你這老和尚還挺聰明的,你過來,我就發發善心,給你醫了。”
那老和尚又返回來,依舊深一腳淺一腳的,當他坐下時,須眉低垂,江月初深切的意識到了什麼叫做老僧入定,這老和尚好像就淡定的很。
“貧僧付不起藥錢。”那老和尚說道。
江月初道“我知道,我還不至於跟一個老和尚討要錢財,不過,佛修不是很厲害嗎?你這老和尚從哪裡來?被人打劫就罷了,還被打成這樣,也太遜了一些。”
那老和尚道“貧僧隻是行腳的和尚,並不厲害,路遇打劫,貧僧勸善無果,隻好交出錢財了,隻是那幾個施主執迷不悟……”
“嗤!”江月初頓時笑噴了,“彆說了,你這老和尚,你該不會勸人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老和尚微微動了動眼眸,那長長的白眉也跟著動了動,“施主如何知道?”
江月初笑的更停不下來了,“那不打你打誰?他若能向善,還會去打劫你?不是我說你,老和尚,是你自己找打,以後長點心眼吧。”
說話的功夫,江月初已經把老和尚的腿治好了,“你活動活動。”
那老和尚動了動腿,發現竟然已經痊愈了,“阿彌陀佛,施主醫術了得,貧僧謝過了。”
說著就站起來準備走了。
這老和尚還真是著急,江月初也不留他,隻是提醒他道“下山路上還有惡人,你若修為不濟就等等我,等我吃完這隻兔子跟你一塊下山,送佛送到西,我就再發一回善心。”
那老和尚卻是道“阿彌陀佛,施主已經幫了貧僧一個大忙,怎能再勞煩施主?貧僧身無分文,料想也不會有人再來搶劫了,貧僧先行告退。”
“好吧。”江月初道,沒再勸他。
這件事江月初隻當是個插曲,轉眼就忘了。
在叢林裡與野獸為伍,江月初覺得舒服多了,她晃了許久,卻意外的碰上了一個人——江明絕!
他似乎也是出來曆練的,隻身一人,剛剛解決了幾隻雷豬,身上的殺氣不加掩飾,冷漠的像個機器,手裡拿著一把匕首,極其乾脆的剝下了雷豬的皮毛。
他的氣息,似乎一下子跟周圍融為一體了,果然野獸就該是屬於叢林的。
她可是說好要跟這人打一場的,隻不過後來發生了些變故,不過這樣的人難得一見,她還真不想就此錯過……
想著,江月初隱隱笑了笑,從衣服上撕下一角,蒙在臉上,又讓黃金豹退遠一些,猛的從高處跳了下去!
落在江明絕身後,高喊了一聲“不許動!打劫!把你的錢財法寶都交出來!”
江明絕蹲在不遠處,聽到這聲音竟然毫無反應!手起刀落,依然準確無比的剝著雷豬的皮。
無視她?這也未免太狂了些!
“你聽到沒有!我要打劫!識相的話自己把東西交出來,否則彆怪我不客氣!”江月初又道。
然而江明絕依然當她不存在一樣!
野獸也未免太自傲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