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北城已經讓她忍夠了,讓她再受製於一隻魔靈?
嗬。
眼神忽然變的渾濁,泛起一絲猩紅,大不了就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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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幾人早早上路。
無晴仍然沒醒,他傷的不隻是兩隻胳膊,還有被魔靈震碎的內府,一時半刻是醒不過來了。
等到夕陽鋪滿了大地,城門快關之時,江月初一行策馬進城。
“我去結算任務,煙煙和路磐先送無晴回去,其他人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傭兵公會見。”穆學說道。
江月初點了點頭,徑自回了客棧,走到門口時見風澈也跟了過來,不禁奇怪的看他,“你跟著我乾什麼?”
風澈卻是笑著指了指她後麵的客房,“月兒想什麼呢?我的房間在那,原先那間退了,我換了一間。”
江月初向後一看,那是這條走廊最後的一間房了,換了一間,還是在她隔壁……
“月兒若是晚上睡不著,還是可以來找我。”風澈對江月初拋了個魅眼,信步走回自己的房間。
江月初卻是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惡寒不已。
上次大半夜找他是因為有人刺殺,這種‘睡不著’她一點都不想有第二次。
洗了澡,換下一身帶著血腥氣的衣服,伸手摸了摸脖子,白天可怖的傷口現在隻剩下一道傷疤了,明天早晨這道傷疤應該也會消失,可當初那一陣滅頂的殺氣卻盤旋在她心裡久久揮散不去……
盤膝坐在床上,先天之炁在體內異常活躍的運轉,每到下丹田處便仿佛遇到了障礙,總不能突破過去!江月初不厭其煩的引導先天之炁衝擊關礙,一遍又一遍,然而都不見成效!
她的境界已經鬆動,但是突破起來卻並不順利,明明她體內的炁已經滿到快要溢出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江月初睜開眼睛,望著窗外已經泛白的天,呢喃道“果然不行嗎……”
先天之炁濃鬱醇厚,她根本不需要借助丹藥來衝破關礙,可是她是煉體入道,純粹依靠炁來晉級,竟然行不通!
此前在雨林時,晉級所需的材料她並不需要操心,可現在……她卻必須自己去找了。
想著,江月初起身,拍了拍儲物袋,這些天在妖獸森林收集的靈草儘數擺在桌子上,其中還包括一大堆的千日玉心!
沒錯,她那天拿到的千日玉心遠遠不止三十二顆,若是他們一塊取的,平分也就罷了,可發生了魔靈那件事之後,她自然不能都拿出來了,否則如此大的一筆橫財,江月初不敢保證他們不會再回去找。
祭出了丹爐,江月初開始煉製丹藥,天大亮時,靈草所剩無幾,而千日玉心剛剛消耗了一半。
若是有人看到房間裡此時的情形,怕是以為自己做夢了吧!
十幾個丹爐同時被一人操控,隻一個多時辰、桌子上便擺滿了玉瓶!這樣的效率,哪個煉藥師能做到?!
半晌,最後一批丹藥煉製完畢之後,江月初拂滅了所有的火焰,竟然還有些意猶未儘,隻可惜她的靈草都用完了。
收起那些丹藥,江月初去敲了敲風澈的門,很快門便打開了。
風澈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沒骨頭一樣倚在門框,軟軟的看了江月初一眼,“月兒早啊。”
江月初修煉了一整晚,早上又消耗了不少靈力煉丹,此時精神抖擻,忍不住調侃風澈,“你這是……昨天晚上做賊去了?”
風澈打了個哈欠,“沒有啊,我可是正人君子。”
江月初嗤之以鼻,“這四個字你隻勉強符合一個。”
風澈的腦子似乎有點遲鈍,他問道“哪個字?”
江月初道“你勉強還算個人。”
風澈睨了江月初一眼,那一眼竟有點埋怨,“月兒又淘氣了,我一夜未眠,那不都是想你想的?沒有你在身邊,我實在是睡不好,月兒,這可怎生是好?”
江月初頓時踢了風澈一腳,“那你滾回去睡覺吧。”
說著,也懶得理會風澈了,轉身便走。
“你去哪兒?”風澈在身後問。
江月初丟下一句“聯盟商行。”
風澈倚在門口,望著江月初的背影消失,這才轉身回房,他悠悠的躺在床上,而在不遠處,地上跪著一身黑衣的人,連頭部都用黑色的布條裹的嚴嚴實實,活像一個木乃伊,隻露出一雙眼睛。
跪下的姿勢一絲不苟,眼睛始終向下偏移,那是絕對恭敬和畏懼的姿態。
“還有誰?”風澈淡淡的問,閉著眼睛。
“赤遊沒有回赤火國,隻帶了一個隨從,中途返回,往西川郡來了。公孫瑤芝在殺手聯盟重新下了訂單,欽點了銀級殺手。”跪在地上的人謹慎而冷硬的聲音回道。
“嗬,銀級殺手。”風澈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
地上的人卻是打了個寒顫,試探著詢問,“是否派人攔下?”
風澈卻道“不必,給月兒留著練手。”
地上的人自然是一句反對的話都沒有。
“以為用殺手聯盟的人就萬無一失了嗎?看來,有些人不能縱容,不知道收斂的人,那隻能死了……”淡淡的聲音從風澈口中溢出。
“主人吩咐!”地上的人頭埋的更低。
風澈道“直接殺了太過無趣,當年的事情還有點意思,散出去吧,塗山江家那麼肥,想啃的豺狼多的是。”
地上的人眼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光,興奮的語氣被生生壓低,“是!”
他是那麼多的清楚,一旦那些往事被挖出來,塗山江家再大的家族,瓦解也是頃刻間的事!主上已經多年沒有過如此大的動作了!
“所有關於月兒的消息,該怎麼做你知道了?”風澈又問。
地上的人恭敬的回答,“屬下已經讓紅衣專門處理江小姐的消息,現在能買到消息的地方都已經是同一口徑,重要的消息屬下會立即呈上。”
“以後當著月兒的麵不要出現,去吧。”風澈最後說道。
隻聽那黑衣人恭敬的應聲之後,悄聲無息的消失了。
風澈翻了個身,麵對牆壁睜開眼,卻是有些困頓的揉了揉眉心,從前沒日沒夜的不睡,可這些天卻變的有點嗜睡了,這種屬於常人的作息也讓他費解,他可沒說謊,他既想睡,可沒有江月初的氣息,又睡不安穩。
這是什麼毛病?
在床上翻來覆去,從不知這等小事也能讓他煎熬,翻身下床,風澈晃悠著來到窗邊,動作利落的翻出窗外。
白色的衣袂在空中翻飛,風澈身體緊貼窗戶,沿著狹窄的窗沿向著旁邊移動,對麵窗口正在喝茶的幾個女子驚訝的看著那個可疑的梁上之人翻進了彆人的窗戶,一時間臉色漲的通紅。
“他要是采花賊,我送上門去讓他采!”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今天晚上我要開著窗睡!”另外一人情緒激動的說。
而風澈自然對彆人的想法毫不知情,他順利的進了江月初的房間,徑直撲向了那張床,淡淡的藥香,終是聞到些許熟悉的味道,身體頓時放鬆了許多,趴在床上一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