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魔醫!
“嗯?”江月初不解。
而風澈道“那個老頭,人稱百曉生,對中洲五國古今之事都了如指掌,江湖地位頗高,那些過去的人都是找他問事的,他有一支‘無常筆’,能將畫中景物變化成真,真名倒是不用,但他姓柳,世人叫他柳無常,此人常年活躍在黑翼國與青羽國交界的翠屏山,不用說,他一定是衝著簫禾來的。”
說罷,風澈笑了一聲,“機不可失,月兒,我們便去問問。”
江月初的興趣被勾了起來,有這樣的人、自然要去!
“他似乎不是願意回答所有人的問題。”江月初忽然道,她也看了一會了,發現有人是失望而歸的,那老翁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風澈卻一點都不意外的說“這很正常,這個老頭怪的很,不是誰的問題都會願意回答,全看他心情。”
江月初正在想著這老頭不知道今天的心情怎麼樣的時候,風澈卻已經站起來,示意她一塊過去了。
江月初一看,卻見剛剛問事情的那個人正好走了。
走到跟前,江月初有點好笑的挑了挑眉,剛剛從從後麵看的時候老頭隻是像個雪人,現在一看,這雪人竟然在打瞌睡!滿頭的白發加上滿臉的胡須,模樣都被那白花花的胡子模糊了,雙手插在袖子裡,頭一點一點睡的正香。
江月初輕輕戳了戳風澈,“那他剛剛說的都是夢話嗎……”
風澈笑了笑,也小聲回應她,“不是夢話,是醉話,醉著比醒著靠譜多了。”
聞言,江月初這才注意到老頭身上確實有股濃濃的酒味,而且那白袍一側還掛著一個碩大的酒葫蘆。
風澈直接拉過兩把椅子,大喇喇的坐在老頭麵前了,他把幾個藍色的籌碼扔進了老頭的盒子裡,清脆的聲音聽的江月初小心臟都抖了抖,那代表的可是幾百萬金幣,風澈這時候倒是大方。
“你可知道一個叫姬連的人?”風澈開門見山的問。
江月初屏住了呼吸,瞬間忘了籌碼的事。
隻見老頭兒抓了抓胡須,不甚清晰的聲音夢囈一般道“憑一個名字就想找人,小娃娃真是異想天開。”
風澈卻是說道“你不是號稱無所不知嗎,我問彆人他們自然不知道,你若同樣不知道,那你跟那些江湖騙子有何區彆?”
“哼,對老夫用激將法,小娃娃你還太嫩了。”老頭兒說道。
江月初看著他說完之後繼續點著頭打瞌睡,像是繼續睡了,頓時皺了皺眉,剛剛許多人便是等著等著沒了下文,難道她也白問了?
風澈卻拍了拍她的手,讓她稍安勿躁。
忽然,眼前的老頭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睜開一雙小眼睛,看了看麵前的兩人,又從寬大的袖子裡拽出一張紙,虛空一握,‘無常筆’出現在他手中。
也不見他蘸墨,提筆便在紙上畫出了痕跡,他的畫工已經算是巧奪天工!隻寥寥幾筆,一個猙獰而陰森的妖獸便出現在在紙上!
等他點綴了那一雙滿是猩煞的眼睛,江月初隻覺得心跳都瞬間停了!
“啊,這東西有點意思!”老頭兒似是有點驚喜的說道,然而,就在他打算放出畫中的妖獸時,風澈卻忽然端起了一旁的茶潑了上去!
墨跡被茶水暈開,畫中的妖獸也散了形。
“多謝,我已經知道了。”風澈不疾不徐的笑道。
老頭兒打了個哈欠,似乎還是半睡半醒,但那雙小眼睛卻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沉默的江月初,無常筆已經被他收回去,兩隻手插進了袖子,眼睛一閉,又是一副要睡的樣子。
風澈垂眸,拉起了江月初的手,回到了兩人原先的位置。
江月初現在是震驚的,她沒見過柳無常畫中的那個妖獸,可她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就憑那雙傳神的獸瞳!那正是魔靈!那雙滿是血腥的獸瞳跟她在翡翠池底部見到的一模一樣!
她竟然、在柳無常的畫裡見到了魔靈完整的樣子!
她問的是姬連,柳無常為什麼要畫個魔靈?
半晌,江月初才回神,她看向風澈,卻見他正在紙上寫了什麼,然後交給了候在一旁的侍者,江月初看了一下會場的氣氛,才發現原來是拍賣
已經開始了,風澈剛剛寫的正是盲拍的數額。
“終於回神了?”風澈看向江月初。
江月初眼神微微一眯,“你知道柳無常畫的是什麼嗎?”
風澈聳聳肩,“柳無常畫工了得,就是靠這個吃飯的,它畫出什麼便能變出什麼,剛剛那東西分明就是個魔物,這還用問。”
“那他為什麼要畫它?”江月初又問。
風澈嗬嗬笑了兩聲,“月兒這就難到我了,柳無常不可能是做夢夢到靈感爆發了,那幅畫就是他給的回答。”說著,姬連忽然湊近江月初,俊美的五官也在一瞬間變的格外清晰,勾唇道“月兒找的人,該不會就是個魔?還是隻高階魔獸?”
江月初頓時搖頭,肯定的說“不可能!他是人!”
白醫族的人!
風澈盯著江月初的臉,笑著退開了,這才有點正經的垂下眼簾,說“月兒不必緊張,柳無常做為百曉生,他口中送出的消息不知道有多少,但他隻認錢財,不問是非對錯,所有消息僅限於你和他之間,所以,不必擔心有彆人會知道。
另外,柳無常有他的本事,他就算給不了你直接的答案,但至少會給提示,他的畫,便是提示,你要找的人,至少與魔物有關。”
江月初也沉默了,這個結果她竟然不是特彆意外!許是早早有了心理準備的原因。
“那你呢?沒什麼要問我的嗎?”江月初道。
風澈卻是笑了笑,“你是聽了你爺爺的話找人,我問你,你又能知道多少?若真要問,那我便問你,這個人能不找嗎?”
江月初搖頭,沒有一絲猶豫,“不能,我一定要找,爺爺隻讓我做這一件事,我無論如何要做好……不管姬連是人也好,是魔也罷。”
說完,江月初看著風澈,可風澈隻是笑,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
江月初不知道,如果今天陪她見證剛剛那一幕的人換作是彆人會怎麼樣,但是剛剛風澈卻用一杯茶打斷了……快的不可思議,那麼短的時間內,他根本不可能思考,隻是下意識的在……保護她罷了。
否則這滿是中承境修士的會場內,突然飛出一隻魔靈,那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我會小心的。”江月初坐正了身體,半晌才低聲說了一句,她選擇相信風澈,相信今天的一切都僅限於她、他、柳無常三人知道。
頭上落下一隻大手,無聲的揉了揉她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