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她雖然隻見過墳山四怪一次,但是那四怪乖張鬼畜,行事不擇手段,連直接挑釁鄭古的事情都做的出來,輪到西川郡這裡,怎麼就這麼上不了台麵了?
雖然有可能是戰術,但江月初直覺上不是那麼回事……
“為什麼這麼肯定?”江月初問道。
風澈道“昨夜,青樓裡殘留著一些魔氣。”
江月初猛地一頓!
風澈的話像是觸碰到某個開關一樣!她瞬間明白昨夜站在那個房間裡時,為什麼覺得氣息有些熟悉了!就是魔氣!那似有若無的,她近距離接觸過魔靈,不會錯了!
“會是什麼人?魔界的人?”江月初頓時問道。
風澈道“那倒應該不會,魔界還未蘇醒,最多是魔修,這樣說來便有三種可能,一種是墳山作亂,魔修出現隻是巧合,第二種便是此事與墳山無關,而是魔修做的,第三種可能便是,墳山和魔修勾結了,但不管是哪一種,下毒都應該是他們的手段,用來迷惑郡守府的視線的。”
江月初依舊看著風澈,“然後呢?”
風澈歎了口氣,索性說明白了,“月兒可還記得七夜之毒?那時你解了七夜之毒,惹上的是血鴉城,好在你已經不是江文媚,無形中金蟬脫殼了,這一次,你若解了活死人蠱,不是重蹈覆轍嗎?”
江月初沉默了。
風澈的意思她懂了,如果她找到解毒的辦法,從而破壞了某些人的計劃,她也會成為攻擊的目標!
郡守府這些人都是奔著簫禾來的,如果她遇到麻煩,他們不一定會伸出援手!
就像在江家時,沒有人會幫她!
過了一會,江月初問道“所以,風澈,你這是勸我見死不救?”
風澈道“嘖,彆說的這麼刻薄,是明哲保身。”
江月初卻是笑了,美人一笑,嘴角的梨渦深深陷了下去,饒有興趣的看著風澈,眼神在風澈身上上下掃著,那神情,頗有與風澈如出一轍的輕佻,江月初以前不這樣,不知道是不是跟風澈待久了,這番動作學的有七八成的像。
她說“真應該讓諸葛真人他們聽聽你說的這些話,不知道會不會不顧麵子,把你罵個狗血淋頭。”
這三天來,所有人都督促著江月初快點想到解讀的辦法,可風澈卻在勸她彆多管閒事?
風澈卻是愣了一愣,被江月初那麼看著,他絕對不會承認剛剛腿都差點邁不動了,等到江月初把視線移開,風澈才摸了摸鼻子,乖乖,月兒什麼時候長的本事,那小眼神也太撩人……
“所以這事我隻跟你說,我什麼樣月兒知道就行,你瞧,你也沒罵我。”風澈說著,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看著江月初,那對梨渦就像漩渦,看久了也會恍惚。
“誰都可以罵你,但我不能。”江月初說道,語氣有些認真,“因為你是為我好……這世上什麼都是可以用雙手奪來的,唯獨真心,搶是搶不來的。”
末了,江月初自言自語一般低語,“我高興還來不及,怎會罵你?”
“月兒說了什麼?說大聲點。”風澈笑著湊了過來。
江月初拍開了那張大臉,道“沒聽到就算了。”
風澈眼睛都快笑彎了,“月兒知道我的苦心便好……不過,我怎麼感覺我會帶壞你?”
江月初道“我本來……”也不是什麼好人。
“本來什麼?”風澈問道。
江月初卻不說了。
此時二人也正停在一個房間門口,江月初推開了門,道“進去吧。”
那四十一個中了活死人蠱的人,都在這裡了。
江月初先去看了軒轅門的那個弟子,明天就是最後期限,她畫在他頭上的金色印記已經很淡了,若是這個印記完全消失了,也就回天乏術了。
江月初在那裡忙碌,風澈就在旁邊看著。
認真時候的江月初,有種說不出的魅力,就好像……這世上根本沒有她解不了的毒,醫不好的人!
風澈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手中倒是有鹿活草,但現在還不是拿出來的時候,否則,到底是誰苦心策劃了這麼多,豈不是壞了一出好戲?
怎麼著也得正主登場才行……
江月初在一一對比了所有人中毒的情況之後,站在那發起了呆。
活死人蠱是一種極陰的蠱,而鹿活草性熱,正是它的克星。
族長爺爺說過,用蠱最危險的地方在於,蠱蟲存在的毫無痕跡,往往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蠱術很邪門,也很危險,所以族中是禁止養蠱的。
但是她很好奇,曾經照著一本從族長爺爺箱子裡偷出來的一本殘破的舊書,養了許多蟲子。
書上說蠱蟲是靠人血喂養的,她便真的照著做了,雨林中稀奇百怪的蟲子很多,被她養了一段時間之後,那些毒蟲開始變得格外靈敏,也格外貪吃。
直到有一次,她放過血之後,還未來得及處理創口,便有蟲子忽然順著她胳膊上的創口、詭異的鑽入她體內!
之後更是發生了她無法控製的事情,她養的那些蟲子爭先恐後的鑽進她的身體,她當時直接暈過去了,再次醒來之後,卻是在族長爺爺的家裡。
當時族長爺爺氣急敗壞的被她罵了許久,說她又一次差點把自己作死。
要不是那天景簫哥哥找到她,她有可能真的沒命。
原來,那次便是蠱蟲在認主。
隻是,她並不知道如何控製蠱蟲,若是任由蠱蟲在體內亂竄,她遲早會被毒死。
白醫族的族人是不學蠱術的,但是族長爺爺卻懂,那一次為了救她一命,族長爺爺破例教她如何養蠱,如何控製蠱蟲,又該如何解蠱。
隻不過,族長爺爺讓她發誓,學蠱隻為救命,以後絕對不可以用。
江月初發過誓,一字一句她都記得很清楚,因為當時的誓言是,她絕對不會用蠱,如若違背,便主動滾出白醫族……
那時她九歲。
六年多了,她真的沒有用過,連看都不看,在雨林遇到蟲子都會離的遠遠的,因為那個誓言太重了,天知道她最怕的就是滾出白醫族。
然而,現在她已經滾出來了。
她懷疑著,這個誓言對自己是不是還有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