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初反問“難道不是嗎?”
少年狼一口氣堵在喉嚨裡,一雙狼眼極其凶狠的看著江月初,半晌,他道“你把老子想成什麼人了?老子就不能無條件的對你好嗎?”
江月初卻滿臉的莫名其妙,甚至有些嘲笑的說“臭名昭著的墳山四怪之一,少年狼,無條件的對我好?你說這話自己會信?”
“我怎麼就不信了?墳山四怪怎麼了?老子要是對一個人好,心都能挖出來給你!臭名昭著怎麼了?郡守和郡守府那些修士倒是不臭名昭著,不也把你逼到這個份兒上嗎?”少年狼不服氣的說道。
江月初卻沉默了,她盯著少年狼,眼神陰沉。
少年狼卻老神在在,“你算是撿回了一條命,要是換作一般人,現在早就死的渣都不剩了!對了,那隻魔靈是什麼來路?你是怎麼跟它扯上關係的?”
江月初轉身繼續走,可是再也沒說話,對於少年狼的問題,一個都沒有回答。
所以,困擾了少年狼十天的疑惑在江月初醒來之後也沒有解開。
江月初自顧自的往回走,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翡翠池,立刻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情,竟然已經十天了……
那天夜裡一幕幕都還很清晰,少年狼說的沒錯,她的確是撿回一條命。
隻可惜最後沒能殺了郡守。
現在西川郡也不知道如何了,簫禾不知道是不是還在郡守府,或者已經落入他人之手?
還有,風澈不知還在不在西川郡……
這次昏睡十天,她並不是完全沒有感知,她的靈魂仿佛困在一個狹小而黑暗的空間裡,她不停的掙紮,卻都是徒勞,隻能在黑暗中不斷的下沉、下沉。
那裡實在太黑,她一度以為,她永遠都被困在那裡了,無論她嘗試多少次都不可能出來。
她還沒有報仇,她還沒有找到姬連,她還沒有回雨林,她怎麼能一直待在那裡?!
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江月初渾身虛汗,大夢初醒,黑暗中的無助仍然殘留在腦海中!
可是漸漸的,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生命在身體裡流淌,才意識到之前是深度昏迷了。
就在那一刻,她忽然對這光怪陸離的人類世界不抱任何期待了,人們可以說變就變,剛剛還笑臉以對,轉眼就能從背後捅你一刀子。
既然如此,她再也不會浪費自己的感情在那些無關緊要的人身上了!
縱身跳進湖水,江月初熟門熟路的往水下遊去。
少年狼緊隨其後,眼神追著那個倩麗的身影,總覺得江月初醒來之後有些變了,但是到底哪裡變了他又說不上來。
不過他很快就不想了,反正江月初的傷好了,人也活過來了,他可算不用一個人麵對那個黑漆漆的洞穴了。
接近翡翠山時,周圍很平靜,一隻劍魚也沒有看到。
少年狼氣哼哼的想著,果然是那隻魔獸搞的鬼,今天因為江月初在,所以就把那些劍魚驅散了?
回到洞穴,江月初當即坐在一個角落裡盤膝修煉,讓本來想說點什麼的少年狼隻能退到一邊了。
江月初之所以昏睡了十天,是因為乾坤珠和圖騰之力消耗了她太多的元神,用了十天才徹底清醒。
至於身上的傷,這些天她的身體也在自愈,再加上少年狼給她服用了許多輔助的丹藥,早已好的七七八八。
現在她清醒了,自己給自己醫治一番,身體便恢複了十分。
一夜無話,江月初再睜眼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她從湖裡出去,森林中還彌漫著濃濃的水汽,天剛剛泛白,太陽還未升起。
手裡握著一把骨刀,江月初沿著崎嶇的山路往更深處走去。
江月初一動,少年狼也從修煉中清醒,他一路跟著江月初,雙手環胸,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她在雜草之中翻翻找找,遇到有用的靈草就蹲下去,小心的挖出來。
在他眼中無比無聊的事情,她卻做的不厭其煩,還無比的細致。
而且江月初挑的都是極其難走的地方,根本沒有路,這一點少年狼倒是明白,靈草喜歡的地方都比較偏僻。
江月初的確是個很合格的煉藥師。
“我幫你一起挖吧?”少年狼忽然說道,實在不甘寂寞,因為江月初已經忽略他一路了。
說著,他也不等江月初回應,自顧自的去挖靈草,隻是剛挖出來就收到江月初一枚冷冷的眼神,隨即看向他手中的靈草,“這株靈草已經廢了,她的藥用價值都在根部,你已經把它挖斷了。”
少年狼有點尷尬,但是又不願意承認自己哪裡錯了,梗著脖子道“你又沒告訴我,我是看你一個人太慢,好心幫你!”
江月初卻道“用不著。”
少年狼這會發現了,自從醒來,江月初對他的態度簡直差到不能更差了!比她綁他回去的時候都要差!這算怎麼回事?
“我說,可是你把我綁來的!你總得對我負責吧?”少年狼吼道。
江月初卻淡淡的說“你現在自由了。”
她知道是魔靈把他放開的,也是魔靈威脅他的,她原先沒想好怎麼處理少年狼,但現在讓他離開也無妨,就算是抵消他這十天的照顧,她不欠誰的。
少年狼秒懂了江月初的意思,頓時道“你把我從墳山綁到西川郡,又從西川郡綁到這裡,做人要有始有終吧?綁架也是吧?你怎麼能現在就放我走?”
江月初看了一眼少年狼,心裡想著,他這麼腦殘,是因為光長力氣沒長腦子嗎?“你這是在教我怎麼綁架一個人?”
少年狼竟然點頭,“沒錯,你至少要從綁票身上榨取到足夠的價值才行,你看我,可以幫你跑腿,可以幫你乾活,還可以……”
“還可以什麼?”江月初道。
那雙狼眸一凜,猛然看向江月初身後的方向,笑了一聲“還可以幫你清理一些不長眼的妖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