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裡血是什麼東西?”江月初問道,她覺得在哪裡聽過,卻又想不起來了。
東門敬暗想,原來江月初對江湖上的許多事情都陌生的很,這都是挺符合她稚嫩的年紀的,莫非,她其實是來自哪個低調的隱世家族?
心裡這麼想著,麵上還是若無其事的回答了江月初的問題,他道“千裡血其實是一個請帖,一個非常特殊的請帖!
它來自獄魔殿,是催命的帖子,意味千裡追殺,血儘方止。不過,獄魔殿發出千裡血時,不會立刻殺死接到請帖的人,而是會在請帖上列明罪狀,還有獄魔殿要求他做的事。
限期十天,如果他都做到了,此人便不殺,可如果隻要有一條沒做到,千裡血就會生效,那人就一定會死。
對了,江姑娘可知道獄魔殿是什麼?”
江月初點了點頭,“知道。”
這個她還真知道,當初少年狼對她講過,那時他沒來由的懷疑追她的一批殺手是獄魔殿的人,隻是他也就那麼一說,沒有依據。
沒想到過了一個月,她還真聽到了獄魔殿的消息!
怪不得她覺得‘千裡血’這幾個字熟悉,原來當真聽過。
“不是說獄魔殿已經銷聲匿跡許多年了嗎?”江月初不由的說道。
東門敬道“是阿,十五年了,千裡血又出現了,代表著獄魔殿回歸了!這算是今年最大的事了,一旦獄魔殿出現,五國皇室都會有動蕩,真是應景,黃蒼國這幾日便不太平……”
江月初不由的說“這與獄魔殿有什麼關係?”
東門敬笑了笑,“江姑娘到底年輕,許多事你還無法體會其中的深意,這些事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我倒些茶來。”
說著,東門敬親自去沏了茶,給莫燃倒了,這才接著道“獄魔殿一直以來被世人稱作是地下王國,是中洲的第六帝國,獄魔殿的主上也被稱作‘帝’,世人喚作‘魔帝’。
隻因獄魔殿做事向來不循規蹈矩,它本質上是殺手組織,可這些殺手又不是單純的殺手,他們有著自己的信仰和歸屬,堪比一支無堅不摧的軍隊!
獄魔殿接的生意五花八門,可以是一個人,也可以是一個家族,甚至可以是一個國家,在一些戰爭中,獄魔殿有時也會介入,以殺止殺。
你說這些事是對是錯?說不得,因為沒有對錯。
正是因為善惡難以界定,讓獄魔殿一直都很神秘,有的人畏懼,有的人向往。
自古有傳言說,獄魔殿太平時沉睡,亂世時蘇醒,如今……獄魔殿蘇醒了,有的人便認為世道要亂了。”
江月初覺得不可思議,突然問道“那這一次,千裡血給了誰?”
東門敬笑了笑,道“說來也奇,這一次十五張千裡血,全都給了黃蒼國,十五個人,身份都不簡單,最不簡單的是七皇子。”
“獄魔殿還真會給皇室中人送千裡血?可有原因?”江月初問道。
東門敬道“自然是有的,聽說罪狀有密密麻麻整整兩頁,七皇子好色成性,殘害過不少姑娘,罪狀上幾乎都列出來了,七皇子看到的時候當場就嚇暈過去了。”
江月初挑了挑眉,若真如此,這倒是大快人心之事,“獄魔殿還真無所顧忌……”
眼看已過午時,江月初起身告辭。
她隻是來這裡晃晃,沒想到收獲還挺大。
怪不得眾人談論時都遮遮掩掩,獄魔殿這三個字,本就不是能大聲張揚的,那種畏懼似乎是所有人的共識,仿佛稍微說大聲點自己就會收到千裡血似的。
嗬……
江月初不由的笑了起來,想著,之所以如此畏懼,也許是因為每個人心裡都有鬼?虧心事或多或少都做過?
不怕鬼敲門,卻怕獄魔殿?
還真是莫名的好笑。
回到宅子時,剛進了她的院子便看到風澈在練劍,江月初不由的駐足看了起來。
風澈很少用劍,他的法器是骨扇,跟她差不多,都是短兵,不過風澈那是把真正的神兵,變化萬端。
但其實,風澈的劍術也很精妙,而且,輕盈似水,有四兩撥千斤之妙,不知是不是因為風澈有先天水炁的原因……
而且,彆人舞劍或許可以用威風、霸氣來形容,可這廝舞劍卻……挺好看的?
他竟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劍術,從而隻看那飄逸的身姿,翩若驚鴻,宛如遊龍……
怔了片刻,江月初晃了晃腦袋,暗自唾棄了一下自己,她怎麼也跟那些被風澈迷的亂七八糟的小姑娘似的,發起了呆?
她一抬頭,卻見風澈瀟灑的收了劍,轉身笑著看他,衣擺彆在腰間,平日裡慵懶的人此刻難得的意氣風發,頭頂的樹葉被劍氣震的還在簌簌飄落。
而風澈就站在那一簾落葉之中對著她笑,那笑容乾淨明亮,恍惚間比陽光都亮那麼幾分。
“月兒,可是被我英俊瀟灑的身姿迷住了?怎麼站那不進來?”風澈說道。
江月初臉一黑,剛剛一切的美好都像泡沫一樣,被這自戀的話戳破了。
“沒見過比你臉皮更厚的人了。”江月初說了一聲,走到樹下坐著。
院中那棵大樹灑下一片陰涼,而此處還置了石桌石凳。
“那我豈不是月兒心裡獨一無二的存在了?”風澈拄著一側臉。
江月初瞥他一眼,這廝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真要跟他計較,遲早被氣死。
“不是說去影月商行了,怎麼去了一上午?”風澈卻是問道。
江月初道“還去了一趟傭兵公會,碰見了東門敬。”
風澈挑眉,“東門敬?月兒彆告訴我你跟東門敬待了一上午,跟那老油條有什麼好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