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初連句話都沒來得及說,見他如此迅速,忍不住道“這麼著急,還以為你吃的是什麼靈丹妙藥,而不是毒藥。”
夙樾道“對我來說,它就是靈丹妙藥。”
江月初歎了一聲,既然夙樾已經服了藥,她便隻能等著藥效發作了。
果然,過了一會,夙樾神色有些不對,身體微微顫抖起來,蒼白的臉上留下大滴大滴的汗水,隻是他還忍著。
江月初飛出幾根銀針,種入他體內,幫他減輕痛苦。
半晌,夙樾的臉色終於好了一些,他看著江月初笑了笑,似在感謝。
直到他的藥效穩定,江月初才收回了針,忍不住再次強調,“服用這種丹藥隻是權宜之計,不能有第二次了,你還是要儘快安排時間。”
夙樾滿口答應。
“這麼晚了,月兒,我們也彆打擾子言休息了。”風澈這時說道。
夙樾好笑的看了一眼風澈,那眼神,隻可意會。
不過江月初也是這麼想的,她正打算告辭的時候,夙樾卻道“你們彆急著走,我還有一事,需請你們幫忙。”
“嗯?何事?”江月初問道。
夙樾壓低了聲音,道“是關於雪漠公主的,她人雖死了,但是留下了這個。”
說著,夙樾把一張透著斑斑血跡的羊皮卷鋪在了桌子上。
江月初湊過去看了看,卻見那上麵有許多線條,還有許多晦澀的符文,有些說不出的神秘,她不由的說“這看上去像法陣,又似乎不是。”
風澈卻是用他慣有的慵懶道“這是言靈陣,算是法陣的一種,用來預測特定的事情。”
江月初隻知道風澈對各種針法很有研究,卻沒想到他連言靈陣都懂!
夙樾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認得這些東西,那你能否看得出,這言靈陣預測的是什麼事?”
風澈指了指羊皮卷上那明顯的鬼火符文,道“測的是生死,而且這張羊皮卷既然留下了,說明結果已經有了,如果這是雪漠公主的,這倒是有趣了……”
江月初微微沉吟,頓時想到了關鍵,接著道“不是說雪漠皇室的人預測未來的能力厲害的很,幾乎是百測百靈嗎?雪漠公主既然給自己預測過生死,難道沒測出來自己會被殺嗎?”
風澈點了點頭,“所以說有趣。”
夙樾又道“而且,我本想看看雪漠公主的屍身,但是雪漠人堅決不肯,隻好偷偷的去了,月初可否隨我一起去?”
風澈挑眉。
江月初卻道“我自然沒問題。”
夙樾這才道“如此便好,今夜你們都彆回去了。”
“為何?”風澈問道。
夙樾慢慢解釋道“雪漠公主的棺槨停在一處彆院,隻是,雪漠人不許任何人靠近她的棺槨,我隻是直覺有異,想著一探究竟才好,不過我們都不能大搖大擺的去,隻能等夜深之後,悄悄潛進去了。”
原來如此……
江月初和風澈自然是幫忙了,三人就待在夙樾房中,靜待夜深。
江月初覺得無聊時便乾脆用了夙樾的書桌作畫了,夙樾和風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不知不覺,已是三更十分。
三人都披了夜行衣,隨夙樾潛入夜中。
夙樾對皇宮很是熟悉,避開了所有的守衛,一路到了那個偏僻的彆院。
那彆院布置成了靈堂,裡外都白森森的,雪漠人都是一身的白,頭上都裹著白布。
三人摸到牆頭,探頭望向院內,院子裡的人不少,但都睡了,靈堂內隻留著幾個人,想必他們不會想到,在這深宮內院當中,還會有人夜半造訪吧。
江月初收斂氣息,左右看了看風澈和夙樾,萬萬沒想到她竟然在皇宮裡做了賊。
不過,這情形卻意外的熟悉,當初三人在冀北城的驛館也曾偷偷摸摸的找過鄭古,不過始作俑者從風澈變成了夙樾,恍惚間,一切未曾變過。
“發什麼呆,進去了。”風澈輕輕敲了敲江月初的頭頂。
江月初這才躍進牆內,三人循著暗處,悄聲無息的進了靈堂。
躲在橫梁之上,看清了下麵的人,四個人,雖然不多,但是四人都是築基期的修為,而且很警覺,四人的位置又分彆在那水晶棺槨的四個角,不太好處理。
三人相視一眼,風澈和夙樾的意思是兩人各解決兩人,江月初去開棺槨。
江月初卻搖了搖頭,他們兩人解決那四人倒是沒問題,但是事後必定會有麻煩。
“我來。”江月初在神識中說道。
隻見她伸出手,指尖凝出黃豆大小的一滴水珠,嘴唇微動,不知念了什麼,隨後猛的將水珠彈了出去!
那水珠在空中裂開,隻有丁點水滴濺在了四人的臉上,因為那四個人就隻有臉是露出來的。
隻有一個人摸了摸臉,“什麼東西?”
可一摸之下什麼都沒有。
另一人道“彆疑神疑鬼了,睜大眼睛,如果出了岔子,我們四個都得死。”
可說著,那人便打了個哈欠。
其他三人也先後哈欠連天,還不待四人反應過來,一個個便軟軟的倒下了!一點征兆都沒有!
夙樾三人從橫梁上無聲落下,看了看四個睡的毫無知覺的人,夙樾詫異道“月初你下了什麼藥?”
江月初卻淡淡的說“不是藥,是蠱,這種蠱叫一夜蠱,是很可愛的蟲子,天亮後就死了,而這四個人隻會覺得自己睡了一覺,什麼都不記得。”
夙樾第一次聽說蠱還有可愛的!也是剛剛知道,江月初還會用蠱!這對他的衝擊可不小,他確認一般的問“你會用蠱?”
江月初隻含糊的說了一句,“會一點吧。”
場合不對,夙樾不便再問。
風澈卻是挑了挑眉。
“的確是個好東西,下次我失眠的話,月兒給我下一個?”風澈玩笑道。
江月初也沒聽過這種要求,一聽到蠱蟲,誰不是退避三舍?隻有風澈上趕著來。
“我給你下十個都行。”江月初道。
而夙樾已經走到了水晶棺槨前。
那棺槨不光是水晶的,還貼著雪漠特有的冰封,從內到外都透著寒氣,夙樾的臉瞬間白了許多!
江月初幾步上前,把夙樾推到一邊去了,他的身體碰不得如此厲害的冰封。
夙樾臉色緩和許多,他道“風澈,這冰封若是打開,你能重新印上去嗎?”
風澈道“可以。”
雖然有風險,但既然來了,這棺槨是一定要開的!
“打開吧!”夙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