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後的那一天,極儘繁華的長安城內,滿長安的人,都站在路邊上,神色恭敬的看著一個老人。
牛車之上的老人,臉上滿是皺紋,頭發也花白了。
那一雙曾經被時間深深埋藏了所有的眼睛裡,似乎有一絲光芒閃過。
老人望著長安城那熟悉又陌生的城門,微微的失神…
“啊,那是多麼長的一段時間…”
那光芒流轉著,他似乎看到了一個英姿勃發的年輕將軍,微笑著向他走來。
“………”
元狩四年,那一年,是大漢帝**事上最巔峰的時刻,那個時候他的侄子霍去病,才二十二歲。
那年,他衛青親擁數十萬大軍與匈奴主力在大漠決戰,力克匈奴。
而霍去病率五萬餘名精騎深入漠北,長途奔襲,以大迂回戰術,突襲匈奴後方二千裡。
他打至匈奴聖地狼居胥山與姑衍山,分祭天地,臨翰海執馬鞭而還。
此戰之後,使“匈奴遠遁,大漠以北,再無王庭!”
匈奴人悲歌道“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婦無顏色。”
那一戰打斷了匈奴人的脊梁,為整個漢族鑄魂。
“………”
時間啊,真的是天之驕子的最大敵人。
二十年前,自己就是在這個長安城的正門口,等著他的外甥霍去病,帶著大軍,凱旋歸來。
他依稀還記得,那一天,先是大地微微抖動,隨後耳邊便傳來了一陣轟隆的馬蹄聲。
那連綿不絕的馬蹄聲,如同陰雨天滾過的漫天紫色雷霆般,震人心魂,奪人六魄。
遠方,一條快速移動,連綿不絕數裡的黑線,在前方的官道上出現。
在那太陽陽光的照耀之下,仿佛一條張牙舞爪,會上下遊動的黑龍。
雷霆萬鈞般的,連綿馬蹄聲入耳,大地在不斷震動著。
那黑壓壓的騎兵集群軍團,在靠近長安城的附近時,逐漸的開始減速。
廣闊如雲的旌旗,在狂風之中,發出了陣陣的破空聲。
騎兵們頭頂上的紅纓頭盔,象征著炎漢鼎盛的火德,數萬駿馬鼻孔中,噴出的的白氣,連成一片,如霧似霜!
“嗚嗚嗚嗚!!!”
嘹亮的長號,聲動整個長安城。
剛才還並排行進的黑甲騎兵,如同潮水一般向兩側鋪開,露出了中軍位置裡,一位騎著汗血寶馬的少年將軍。
隨著少年將軍的向前,身穿黑色盔甲的騎兵們,從容不迫的緊跟而上,就像狂風一樣,飛馳而動。
每一個驃騎兵,戰馬跨部的武器槽內,都插著漢製長槍和掛著的箭筒、箭羽等殺戮武器。
這些個殺戮武器,閃動著令人森然的寒光,是當世,世界上最頂級的冷兵器。
按照列侯入京的規矩,騎兵在五裡之外,每隔三十米就會停下一隊,一直從遠處到長安城的城門位置。
“………”
“是冠軍侯,大司馬,驃騎將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