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秋冬季節,感冒發燒的人就比往常多。
昭昭還能記起,去年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她陪周凜安來輸液。想想也是唏噓,時間竟然不知不覺就已經過去一年了。
去年她過二十三歲生日那天,周凜安和父母在家裡等著她,而她和蔣嘉捷單獨待在一塊兒。
後來周凜安沒再問過她,如果他問昭昭,昭昭會告訴他,既然嫁給他,在婚姻裡自然不會背叛他,那天她和蔣嘉捷去西山,是下定了決心要和過去一刀兩斷。
今年的生日,昭昭自己過的。
喬素心讓她去蔣家,熱熱鬨鬨過一下,她沒有那個心思,在公司加班到十點多才回家。
到家時瑞瑞已經熟睡了。
看著那張越來越像周紹榮的臉,昭昭心頭些許刺痛,不由得想到,周凜安現在已經知道瑞瑞是他們家小孩,如果有一天他們倆分道揚鑣,他能允許她帶走瑞瑞嗎?
這一年很快到了尾聲,十二月底,周凜安出來了。
這三個月,恒盛的商業對手渾水摸魚,群魔亂舞,在水軍和輿論的加持下,恒盛的股價跌倒曆史新低。
周凜安就是這個時候回來的。
那天恒盛集團樓下突然就來了很多記者,長槍短炮等在那兒,周凜安被鄭琦和安保護在中間,門口水泄不通,差點都進不去。
當時是下午四點鐘,昭昭和工作人員在實驗室忙碌著,完全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
等她從實驗室出來,才聽同事說董事長回來了。
昭昭心頭沉重,周凜安的消息,她都是從彆人口中聽到,她甚至都沒有底氣去一趟頂樓董事長辦公室。
網上關於周凜安和恒盛的新聞鋪天蓋地,昭昭隨便點開一條,就能看到周凜安清瘦的身影。他身著黑色大衣,麵容冷肅沉靜,閃光燈在他麵前一直閃爍,他眼睛都沒眨一下,直視前方,寡言低調。
他的出現,無疑為恒盛掃去這三個月以來的所有陰霾,他人在那兒,就能給整個集團帶來底氣和安全感。
周凜安被安保圍著,在恒盛大門口遊刃有餘地接受了幾家媒體采訪,結束時還冷不丁說了句玩笑話:“要不是這次查這麼徹底,我都不知道自己這麼乾淨。”
……
昭昭關掉新聞頁麵,去茶水間倒水。
正好沈凝也在,沈凝笑著說:“你可真沉得住氣,董事長今天回來都不告訴我們。”
昭昭說:“我也不知道。”
沈凝一愣:“怎麼會呢……”
昭昭笑了笑,走到咖啡機跟前,打算煮杯咖啡。
沈凝在她旁邊站著,給她打下手,拿豆子,“和董事長鬨矛盾了?”
昭昭搖頭,不想說這些。
忽而,她抬頭看沈凝:“你們是不是都很信任你們董事長,對他很有信心,從他被帶走的時候就堅信他很快會回來?”
沈凝點頭:“當然。董事長可不止有恒盛這一畝三分地,他在海內外都有自己的投資,我也是聽那些前輩提起的,恒盛可能也就是董事長商業版圖裡很小的一塊兒,他回來接管,也是因為這是他們家族產業。所以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不可能為了那點兒利益去違法犯罪,沒理由的。”
昭昭聽完點點頭,說知道了。
沈凝又問:“我聽組長說,手裡項目結束了,你會辭職?”
昭昭說是。
“為什麼呀,做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辭職?”
沈凝不理解,“現在公司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辭職做什麼?是不是因為董事長出來了,你要回去生孩子了?”
昭昭心想我上哪兒生孩子去,現在和周凜安就是陌生人,都不睡一塊兒了還怎麼生孩子。
下午下班回去,鐘點工阿姨已經接瑞瑞回家了。
阿姨在廚房做飯,瑞瑞就在樓上寫作業。
昭昭換好鞋,走到廚房去,“今天周先生回來了,阿姨,您多做點兒菜。”
一聽說周凜安要回來,阿姨也高興,立馬點開手機APP又下單了不少食材。
可是,阿姨做了一桌子飯菜,周凜安並沒有回來。
昭昭陪瑞瑞寫完作業,又練了會兒琴,照顧他洗漱完睡覺已經是九點半了。
周凜安是十一點到家的。
那會兒昭昭剛洗完澡,開足了暖氣的臥室裡,她像往常那樣穿著一件吊帶睡裙,從盥洗室出來,就看見周凜安倚在落地窗前的沙發邊。
昭昭愣了愣,“什麼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