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的大腦有瞬間的空白。
雖然他的吻來的那樣輕柔,那樣纏綿,那樣的溫熱,但是蘇禾的眼淚,依然不爭氣的流了出來了。
沒人知道,她多想擁有真正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媽媽。
沒人知道。
這幾乎成為了她骨子裡的一份執念。
她什麼都想過,哪怕梅琴這輩子都是個不能自理的精神病人,她都願意養著梅琴,隻因為貪戀梅琴把她摟在懷中,一聲聲的喊她女兒的感覺。
她也想窩在梅琴的懷中,一聲聲的喊梅琴個媽媽。
可,讓她萬萬沒想到,梅琴不僅不認她,反而覺得她和蘇永民一樣,女流氓,女雜碎。
就連原先誇她才華橫溢的陶老爺子,也跟著他的女兒一起罵她。
他們,陶老爺子和梅琴,心中得是有多惡心她?
那份對她的厭棄,幾乎讓她抓狂。
讓她有一種歇斯底裡瘋狂怒吼的衝動。
要不是景延及時攔住她,她今天在醫院裡,真的是會發瘋的,很顯眼,如果她發瘋的話,陶老爺子肯定更是認為,她本性就是劣質。
他們都厭棄她。
都不願意承認她。
蘇禾的心,像個小孩子一開始找不見媽媽,好不容易找見媽媽了,媽媽卻不要她,是一樣的卑怯感,挫敗感。
她覺得,她被全世界拋棄了。
心中的委屈,轉化為憤怒和衝動,以及怎麼擦都擦不完的淚水。
鬱景延吻過她的唇後,便一遍一遍的吻她兩邊眼角掉出來的淚。
吻了一遍又一遍。
她的眼淚越流越凶。
就是在這止不住的眼淚之中,蘇禾同樣迎合著鬱景延,她在他耳邊,一邊笑著,一邊流淚對他說“老公,你快點讓我懷孕吧,我要多生幾個孩子,我要很多很多親人圍著我,讓我將來以後,再也不孤單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好!”
語畢,他便一個俯衝,再次刁住了她溫熱的唇。
這個夜晚,夫妻兩人注定了要比之前的每一次都靡麗激情,比任何一次都更投入,更深入。
事後,她軟在他的懷中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隻覺得自己四肢百骸,都被他浸染了似的。
鬱景延抱著她給她洗澡,洗頭,然後吹乾頭發。
將她抱坐在臥室裡的單人沙發上讓她做好,他又親自調了精油用熱水為她泡了個腳,他一遍遍的搓著她腳上的經脈,以期她能睡的好一點。
給她泡好腳之後,再次將她抱在床上,將她緊緊摟在懷中。
蘇禾忽而笑了。
她的聲音很輕,很懂事“我還奢望什麼呢景延,以前你對我那般的冷嘲熱諷,我也能挺過來,現在你對我這麼好,鬱米也喊我媽媽了,我還收獲了田姐這麼個親人,其實生活對我已經很厚愛了。
我反而比以前得到的更多了。
以前沒有母愛,現在也沒有,我不損失什麼。
到底是我矯情了。
得到了很多,還想得到更多。
我要反思我自己。”
聽到她這樣說,男人越發心疼,此刻對他,心情比她更沉重。
直到今天,當他看到一向沉穩冷靜的她,那般歇斯底裡想要和陶老和梅琴相認的時候,他才真切的體會到,這麼多年來,她到底是有多孤苦無依。
那種沒有親情,周邊一個幫助她信任她的人都沒有,她隻能舉目無親的一個人苦苦支撐著。
那份煎熬,讓鬱景延每想起一次,都想自己把自己砍死。
想想自己以前是多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