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烏雲遮擋的時候,月色還是很亮的。
他們一抬頭,就看到了那棵樹長出了院牆的部分,樹冠挺大,看著是挺茂盛,枝繁葉茂的,但是,卻漆黑黑的,像是塗上了厚厚的墨。
單看著一個樹冠,都讓人覺得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心臟的跳動都像是被壓製著一般,令人大氣不敢出。
大門貼著紙封。
殷雲庭說,“其實,就算這門敞開著,現在也無人敢來。自他們夫妻抱在一起燒死之後,這大門口都無人敢踏近。”
百姓們暗地裡議論紛紛,都在說這侯府有鬼。而侯夫人被燒死,就是被他們害死的鬼魂來索命了。
要不然,已經渾身是火的侯夫人,怎麼還會奔出大門,撲向侯爺?
那個時候肯定已經鬼上身,操控著侯夫人的身體,要把侯爺的命也索去。
“朱明浩死了之後,大家看了京聞,也說殺了他的黑衣人也是被鬼附身了,所以才會殺了朱明浩。”
陸昭菱看向大師弟,“那不是你畫得好?”
就他畫的那圖,朱明浩趴在地上那副神情,跟見了鬼似的。
大師弟用京聞的畫和故事,幫著周時閱完善了行動。現在大家都是怨鬼索命,又有了這一棵突然變黑的樹,所有人都對這種說法深信不疑。
估計就連派出黑衣人去劫牢的太後,都是相信這個說法的,而不會懷疑,是彆人控製了黑衣人的手,一劍刺死了朱明浩。
陸昭菱舉步走到門前。
殷雲庭伸手攔住了她,“你身體沒事吧?”
其實殷雲庭一直想問,她被炸成那樣死了一趟,現在就算是重活了過來,身體根基有沒有影響。
來京之後,他就打聽過陸二小姐,可做了不少事。
“本來剛醒的時候是挺廢的,”陸昭菱壓低了聲音,偷偷跟他說,“但是我有超級速充。”
殷雲庭想起她鑽進晉王馬車,當天就定了親的事,瞬間明白過來。
“晉王?”
“嘿嘿嘿。”陸昭菱得意地笑。
“原來如此。”殷雲庭又覺得有些不對,“得多大的功德啊”
晉王是皇子,有氣運倒是正常,但得有超大的功德,才能夠助小菱子恢複啊。
“他好像還真做了不少善事。”
陸昭菱說到這裡又是一頓。
周時閱雖然做了不少善事,甚至還得了萬民傘,但那一身功德好像確實是大得離譜了啊。
此事存疑,回頭再看看。
陸昭菱伸手揭下紙封,推門。
侯府這門,還挺厚重的。
王府的侍衛們本來是想著讓他們來推的,但陸昭菱讓他們聽令,他們也不隻能跟在後麵。
見陸昭菱隻是輕輕一推就推開了門,他們還覺得有些訝然,看著不像是用力的樣子。
殷雲庭也皺了皺眉。
門看著厚重,但一推卻這麼輕易,毫不費力。
“師姐,看來,他們一直在等著人來。”
“嗯。”陸昭菱也點了點頭,“都等急了,連門都幫我開了。”
後麵的侍衛們麵麵相覷。
他們?他們是誰啊?
門打開,裡麵空無一人啊,有誰幫小姐開了門?
不知為何,他們全身的毛孔好像都打開了,寒意鑽了進來。
陸昭菱舉步跨進了門檻。
侯府這前院,看著還是氣派,空闊的一片青磚地,左右以奇石砌出了路和園圃,左右的樹都是高大茂盛的,青磚地中間有一處布景,假山石和養著鯉的大水缸。
後麵便是廳堂。
但是現在這院子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