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女皇及格了嗎!
八班的散夥飯定在了返校那天晚上,第二天出高考成績,這天返校副校長強調了一下如何填報誌願,學生和家長一起聽,薑嬋媛認真地邊聽邊做筆記,而薑母全程心不在焉,在聽到院校選擇時對薑嬋媛說“大妮,咱報省內的就行,離家近,來回方便,你一個女孩子跑太遠,我們都不放心。”
“我不會跑太遠的。”薑嬋媛敷衍道。
燕京到蓮市也不過三百多公裡,和那個班上同學一千多公裡的目標院校比起來,確實沒有很遠,她也不算說謊。
“專業就選師範吧,以後當個老師挺好的,穩定,也好找男朋友,不過你大學的時候可彆談戀愛,好好學習。”
“媽。”薑嬋媛轉頭看她。
“嗯?”
“高考是我考的還是你考的?”
“你啊。”
“大學是我去讀還是你去讀?”
“你又問什麼廢話,我還能替你讀啊?”薑母數落她。
“所以我想讀什麼大學什麼專業,是你決定還是我決定?”
“我是你媽,你還是個孩子,當然得聽家長的。”
“我已經成年了,今年二月份。”薑嬋媛停下筆。“在法律上滿18歲之後我就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可以獨立實施民事法律行為。”
薑母一臉茫然。“什麼玩意兒?”
“就是我的事情可以完全由我自己做主,犯罪也要獨立承擔責任。你無權左右我的任何決定。”
“我什麼時候都是你媽!”
“是,倫理上你永遠和我有血緣關係,法律上我也需要贍養你,但法律沒有規定我要事事聽你的話,現代社會的孝道也並非要對父母言聽計從的愚孝。況且就算我多次忤逆你,受到的也隻會是道德上的譴責,而非法律製裁。”
“你、學校就教會了你這些?我的話你不聽了,老師的話你總聽吧?等開完會我一定要找你老師好好說道說道!”
薑嬋媛一臉無所謂。“你要不嫌丟了麵子,就去唄。”
薑母可不信自己會丟麵子,她覺得老師和自己一定是同一陣營,小孩子們懂什麼?就算滿十八了不也是孩子,照樣要歸大人管。
校長廣播結束之後,一大堆家長圍上班主任問東問西,想讓班主任幫忙參考誌願,遲老師很淡然。“等成績出了再問我,現在一切都沒有定數。而且我的意見隻是個參考,最重要的還是你和你孩子的想法。”
薑母擠進家長堆,說“遲老師,你可得和我家孩子多說說,她死倔死倔的,我的話她根本聽不進去,我說一句她能頂十句。”
“你是……薑嬋媛的家長?”遲老師問。
“對啊。”薑母挺直腰板,聽到周圍家長恭維她有個學習好的省心女兒,嘴角高高揚起。
“薑嬋媛一直是個有主見的聰明孩子,我覺得作為家長應該尊重她自己的意見。”遲老師不疾不徐地說。
薑母睜大了眼睛。“她懂啥啊?她就知道和我對著乾,我是沒看出來她哪裡有主意。”
“那你對她的期望是什麼呢?”
“我想讓她讀省內的師範大學,將來畢業了就回來當個老師,多安穩。”薑母說完,聽到周圍家長的竊竊私語,他們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還是傳出來一些隱約的字眼,什麼“當初為了錢”、“省內可惜了”,讓她隱隱有些動怒。
這些家長懂什麼?不知道她家裡還有個寶貝兒子嗎?這姐姐離得遠了,要花那麼多錢,弟弟不就得吃苦頭?這些獨生子女的家長永遠不懂他們這種兒女雙全家庭的苦。再說了,女孩子本來就是要嫁到彆人家去的,這要是留在省內,好歹還能幫襯著點兒娘家,要是嫁到省外去了,就她家這個白眼狼,絕對啥都不會管。
“薑媽媽,恕我直言,如果嬋媛留在省內讀師範,才真正埋沒了她。你應該放她去外麵闖蕩闖蕩,外麵的廣闊天地更適合她施展抱負,我們這些老師都相信她能做出一番成績來。”
薑母皺起眉頭。“老師你這話可不對,我家大妮長這麼大就沒出過省,出去闖蕩要是被欺負了怎麼辦?我可心疼死了。”
薑嬋媛冷冷地插話“去年我們還去了一趟江南。”
周圍看熱鬨的家長有的發出笑聲,薑母麵色尷尬,知道在老師這裡也得不到支持,默默退出了家長包圍圈。
晚上吃飯的時候,有同學從自己家長那裡聽到了八卦,還過來關心薑嬋媛。“學委,你媽不讓你去省外讀書?”
“她是她,我是我,她管不了我。”
“哇不愧是薑姐,這必須得敬你一杯。”
“我看你就是想找個由頭喝酒吧?”薑嬋媛笑著,但還是和同學碰了杯,仰頭引儘杯中酒,餘光瞟向對麵的姬澄。
姬澄似乎動了動唇,卻什麼都沒說出口。
來敬酒的同學還在繼續說“咱們省內理科高校還有拔尖的,但文科是真不行,好的文科學校還得看南方。”
“南方太遠了,暫時沒考慮。”薑嬋媛說。
“啊?可是……”這位同學話還沒說完,被另一個同學扯開。“霸占夠了沒有啊?我還沒敬薑姐酒呢。我必須得好好感謝薑姐,要是沒有薑姐的課外輔導,我高考絕對沒這麼高分!”
“不是還查不到成績嗎?”
“網上有答案啊,我對了一遍,感覺自己發揮得還不錯,哈哈哈,我爸媽都沒覺得我能考上本科,但我估的分高去年本科線三十多,肯定穩了!”
薑嬋媛聽著也很高興,主動和對方碰杯,又喝了一大杯啤酒。
姬澄終於皺起了眉頭,緊緊盯著她。
接下來薑嬋媛來者不拒,而那些上過她課外輔導班的同學又都湊過來敬她酒,這幫孩子似乎把酒當成了通往成人世界的大門,一杯杯喝得歡快,敬完薑嬋媛,又去敬姬澄,他們剛圍到姬澄那裡,薑嬋媛就舉著酒杯走了過去。
“班長不能喝酒,你們要敬他,我代她喝。”
酒意上頭的同學們立刻起哄道“學委,你以什麼名義代他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