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捕頭王橫,素來都和張保不對付,看李扶搖也不順眼。
王橫站在門口,目光如電般掃過整個公事房,最終定格在李扶搖的身上:“城中出了這麼大的事,滿城都雞飛狗跳。沒想到,你竟然還能安心坐在幾案,真是不簡單啊。”
李扶搖心中一緊,但麵上卻強作鎮定:“王大捕頭這時分還有閒情來我這裡?難不成妖物已經捉到了?”
“妖物要是那麼好捉,早就捉到了!”王橫走進屋內,環視一周,似乎在確認沒有其他異狀後,這才坐到了公事房中的一處幾案上,半閉上了眼睛,“這次捉妖,全城所有人都要搜查,你也不例外。”
“我?”李扶搖心中一驚,難道王橫已經察覺到了什麼?他不敢大意,隻能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王副捕頭,我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難不成你還想捉了我去,當成妖物上交?”
王橫突然睜開雙目,眼神銳利至極,看得李扶搖心中發毛。片刻後,王橫才緩緩說道,“今天城中的騷動,非同小可。兵馬司的馬被砸死,這可不是小事。若是抓不住這妖,全城都不好過!抓妖的事,全城都有份,你豈能置身事外……”
李扶搖一時間也搞不明白,這王橫到底是什麼意圖,是在警告他,還是在試探他,還是……
對於吃不準的事情,李扶搖向來都是一個宗旨,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王橫是素有“鬼目”之稱,雙目如炬,精明強乾,一旦讓他察覺到了什麼異常,自己可能真的會有生命危險。
他故作鎮定地回答:“王副捕頭也太抬舉我了,我一個小書辦,又能做什麼呢?”
王橫語氣突然一沉:“真的嗎?我怎麼聽說,今天早晨有人看見一個身形瘦弱的男子,從兵馬司的馬廄方向慌張逃走了。說起來,那人的背影,倒是和你有幾分相似。”
李扶搖心頭巨震,但他還是強裝鎮靜:“哦?有這等事?那可真是巧了。不過我看,這城中瘦弱的男子多得是,也不能憑一個背影就斷定是誰吧?”
“城中可有人說你是神人!我就不信,你一介肉眼凡胎,也能看穿紙背。那古董店裡的事情,你總得解釋一下吧?”
王橫卻似乎並未放鬆警惕,他慢慢走到李扶搖身邊,突然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李扶搖的手腕。
“你……休要血口噴人……”李扶搖心中一驚,試圖抽回手,但對方的手如如同鐵鉗,紋絲不動。他抬起頭,怒視王橫,眼中卻絲毫不見驚慌。
他知道,自己在古董店中的事情,被人舉報了。
世上絕沒有不透風的牆。
唐肥店中的夥計眾多,很多人還是本地人,要讓這些人守口如瓶,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你是不是妖靈,自己心裡明白。”王橫的眼神更加銳利了,他緊緊地盯著李扶搖,仿佛要看穿他的內心。他冷冷地說,“全城上下,除了你李扶搖,旁人都搜過了。這照妖鏡和鑒靈尺之下,我不信你,就不顯出原形?”
說著,他取出一把測靈尺,也不顧李扶搖的反抗,直接要往他的額頭上按去!
“住手!”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聲音。這人正是張保,他眼見王橫對李扶搖如此無禮,不由得勃然大怒。
他兩步並作一步地衝了進來,一把奪過王橫手中的尺子。
“你這是乾什麼?”他冷冷地看著王橫。他和李扶搖是好友,也素來知他體弱,絕不可能是妖靈之物的。
眼見王橫如此咄咄逼人,折辱於李扶搖,眼中全是憤怒的火光。
”我隻是按照律令行事,對可疑之人,進行搜檢!”王橫卻是冷冷一笑,對張保道,“縣尊大人有令,全城上下人,無論人畜,一律都要用照妖鏡和鑒靈尺測一遍。莫非張捕頭想包庇於他?”
“你要搜檢,那自然沒有問題。”張保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神情更是冷了下來,“可是誰若要公報私仇,宣泄私怨,那我張保可絕不答應。”
這照妖鏡和鑒靈尺是仙家之物,神妙非凡,但凡妖靈之物,隻須遠遠的照一下或是用尺子虛量一下,便會顯形。
如王橫這般,直接把測靈尺往人額頭上按的,絕對是假借探測妖靈之物的名義,趁機羞辱和報複李扶搖。
“哼!既是你張捕頭為他作保,那我就不測了。”王橫扔下一句狠話之後,便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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