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黃慶母子進門來開始,孫權就一直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看著眾人之間的交鋒並不參與,但此時的他卻忽然出聲,不單是黃慶母子有些不解,連喬瑋都不明白他乾嘛要摻和進來。
孫權淡淡開口,“黃公子當著吾的麵,開口閉口就想要將吾的未婚妻子送與旁人為妾,這未免也太侮辱人了些吧。”
黃慶差點忘了,就是這個男人定下了大喬。
他心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不滿,雖說大喬和他的婚約是作廢了,但在他心裡,依舊覺得大喬應該是他的所有物。
即便是他不要了,也不容許彆人來染指。即便是他下定決心要將大喬獻給吳侯孫策,那也是他來左右大喬的命運,而不是由另外一個人在他麵前展示對大喬的所有權。
這心態不妥妥就是前男友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嗎?
明明自己都始亂終棄了,還指望女人能為他一輩子守身如玉,包括身體,包括精神。
黃慶道,“這位公子所言極是。既如此,在下也向公子賠罪,今日冒犯之處,還請海涵。”
黃慶雖嘴上在賠罪,但心裡卻是不屑的。
孫權今日所著的乃是常服,因為常年爭戰在外,也沒有家眷為他貼身操持內務,因此身上的衣服雖然料子不錯,也可以洗得十分潔淨來表達對喬家的敬重,但到底是有些舊了。
世人大多都是先敬羅衣後敬人,黃慶隻覺得孫權雖然氣度不凡,但大抵也是哪一家的寒門子弟而已。
待他事成了,定然也要順道好好收拾一下這個小子。
黃慶如此想著,心裡不覺暢快了幾分。
孫權沒有接話,隻是道,“既然如此,黃公子不如也飲了這碗吧。”
黃慶的壇中已沒有了酒,孫權直接將自己案上的壇子打開,親自給黃慶倒了滿滿一碗,“今日結識黃公子,也是一件幸事。一來,要謝黃公子成全,在下對大喬也是傾慕已久,若非黃公子悔婚,在下也不能得償所願。”
黃祖的子侄輩就這點水平?
黃慶感覺心頭仿佛有什麼銳器刺入。
“二則,瞧見黃公子是個爽快人,談吐見識皆是不凡,為人也能屈能伸,能結識黃公子一場,也不枉來此一趟。”
害他十分謹慎地坐在這裡看他耍了半天的猴,還以為黃祖的子侄能有多大的本事。
孫權端起碗,一飲而儘,喬瑋正想出聲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心裡不由得擔憂起來。
黃慶見孫權已經喝了,也隻得跟上,一麵是為了在喬父麵前展現自己的恭謙和誠意,一麵也是不想在這個男人麵前落了下乘。
三碗下肚後,喬父也覺得差不多了,端起眼前的酒樽,打算結束這場“賠禮道歉”的鬨劇。
有喬父行動在前,喬母和喬瑢自然也是緊跟其上。
黃慶心裡不由得大喜,仿佛看到軍營苦役的命運已經離他遠去,他甚至能得到吳侯孫策的賞識,從此扶搖直上……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但不出意外的話,他的計劃就會出現意外。
孫權忽然一隻手緊緊捂著胸口,眉頭緊蹙,呼吸急促,額頭上冒出大顆大顆如同黃豆般大小的汗珠。
“你……”孫權顫抖著手指向黃慶,“你竟然下毒!”
幼燁立刻大聲呼救,“來人,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