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峰解開褲腰帶,拉開暗格,從暗格裡麵掏出一捆十元的大團結,然後又掏出一捆,又掏出一捆。
一共掏出了五捆。
萬峰把這些錢一起塞進了母親的懷裡。
諸敏抱著這些錢已經傻了,這是多少錢來著?一捆十元那就是一千元,五捆就是五千元!五千元?五千元呀!
萬峰的父親是三級農工,一個月工資四十七元,一年才五百多塊錢,兒子這一下就拿出了他老子十年的工資錢!
這……
“媽!你不會老這麼抱著吧?我覺得你應該把錢放到箱子裡。”
“對!放到箱子裡!”
諸敏騰地站了起來,就要往箱子裡放,想了想說道“不能放在上麵的箱子裡,應該放到下麵的箱子裡。”
萬峰家有兩口帶鐵包角的大箱子,在當時這是這地區家庭的標配。
因為屋裡空間有限不是平行擺放,而是上下摞在一起。
諸敏認為放到上麵的箱子不保險,應該放到下麵的箱子裡。
萬峰無奈地下炕把上麵的箱子搬開。
諸敏拿出鑰匙打開下麵的箱子把錢塞到箱子底下,然後把箱子鎖上。
在接下來放鑰匙就成了頭等大事兒,放這兒不安全放那裡也感覺不安全,一時間竟然六神無主了。
萬峰看著搖頭,這才拿回來五千而已,他要是把十萬都拿回來,估計母親晚上都得拿著菜刀守著箱子不睡覺了。
應該給她找點事兒乾,否則她得轉轉到天黑。
“媽!我要吃你蒸得饅頭,還有抄土豆絲,多放點湯,我要吃饅頭沾湯,我困了先睡一覺,等做好了飯叫我。”
說完萬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拽過一個枕頭就躺在炕上。
坐車是最困乏的事情,根本睡不好覺,萬峰這一路其實沒睡多少安穩覺確實困乏了,腦袋一挨枕頭很快就睡了過去。
當他被妹妹捏著鼻子弄醒後,已經到了吃晚飯時間了。
萬峰伸手揪著妹妹的耳朵揉來搓去“爸呢?”
“爸馬上就回來了,在外麵洗手呢!”
話音未落,父親萬水長用毛巾擦著手進了裡屋。
“爸,您下班了?”
一年半的時間不見,父親的樣子沒什麼變化,依然一臉忠厚的笑容,依然一臉的胡子。
“嗯!回來了。”
“我回來看看。”
“你小子膽子不小,自己就敢跑回來。”
萬峰從身上掏出那盒沒抽出幾支的恒大煙,抽出一支恭恭敬敬地遞給父親,然後用打火機給父親點燃。
過濾嘴煙可是不多見的,萬水長美美地抽了一口,細細地品了品。
“你學會抽煙了?”
萬水長屬於那種老實巴交、體性忠厚的人,在萬峰的記憶裡,從小到大他幾乎就打過幾次他們兄妹,當然這也和教育孩子的責任被母親承包了有關。
父親這一輩子隨遇而安,沒什麼爭勝之心,對誰都是一團和氣一臉笑容。
這樣的好處是人緣不錯,和誰都能嘞嘞兩句,但壞處也是顯而易見的,連隊裡有什麼好處從來沒落到他的身上,就是漲工資也永遠都是最後一批。
“沒有,我不抽煙,這煙是用於應酬的。”
萬水長點點頭“現在你歲數還小,要抽煙怎麼也得過幾年,現在抽煙對身體不好。”
豈止是現在不好,將來抽煙也一樣對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