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輕哼一聲,隨手捏起盤子裡的兩粒花生米彈了過去。
黑衣人突然站住一動不動,兩眼睜大嘴巴大張。
紅發男人拍了拍手,兩個黑衣人應聲倒地,鮮紅的血從衣服下緩緩流出。
洛蘇蘇眼神驚愕的看著男人逆著光的背影,並不寬闊但卻充滿了力量感,那頭火紅色的頭發,發絲輕輕飛揚,比那地上的血還要鮮豔幾分。
不等她站起來,又有幾個黑衣人上了船,這次沒等他們邁進船艙,就被紅發男人的幾粒花生米給淘汰了。
靜等一會,傳來了一聲聲重物倒地的聲音。
男人再次拿起小巧的銀色酒壺,慵懶的仰倒在靠椅上,再次喝起了酒。
仿佛剛才被他殺死的那些人如同螞蟻一般,甚至沒有引起他任何的表情變化。
洛蘇蘇一時驚訝,呆呆的捏著手裡的衣角。
男人沒有理她,也沒有趕她走。隻是依然沉浸在自己世界裡那般,喝著手裡的酒。
明明身後有個人,甚至還在捏著他的衣角。
但他偏偏給人一種,眼前的屍體是透明的,身後的姑娘是透明的,船是透明的外麵熱鬨的人群和喧囂的聲音通通如同無物一般。
仿佛天地間隻剩他一人,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引起他的任何波動任何情緒起伏。
旁邊驚慌失措的琵琶女此時卻沒有逃脫,她看了看男人的臉,見他沒有說話便又拿起樂器開始彈奏。
絕色的女人窈窕的身段優美的樂聲,還有那紅發俊美男兒,他舉著酒壺一口口不停的喝著酒。
他的眼睛半眯半睜似醉未醉,明明眼睛是看向琵琶女的,可是仔細觀察就能看出,他的眼裡空無一物。
洛蘇蘇此時乖的像個鵪鶉,看著手裡華貴的布料覺得順滑極了,雖然剛剛九死一生,此時卻還是沒忍住用手指搓了搓。
真滑啊,料子真好。
洛蘇蘇眼睛有些失神,仿佛出現幻覺一般,她看到男人的臉正對著她,神色直直的盯著她,眼裡意味不明。
她突然嚇的一個哆嗦,一瞬間神清心靜。
她剛才還看到男人正慵懶的喝著酒看著琵琶女,這怎麼不到一瞬的功夫,男人的臉竟是直對著自己。
洛蘇蘇寒毛直豎腳底發冷,她呆呆的看著男人黑色的瞳孔,太黑了,有些不正常,眼睛裡一點倒影都沒有,沉沉一片。
但是偏偏就是給她一種他就在看著自己並且在和自己對視。
洛蘇蘇悄悄用餘光去看,哪還有什麼琵琶女,眼前除了男人空無一人。
甚至前麵的屍體也消失不見,隻留下一片鮮紅快要凝固的血。。
她突然覺得好冷,冷的控製不住的哆嗦。
她小心翼翼的把手裡的衣角放下,匆忙後退,直到退到邊上。
不知道為什麼,她很想遠離這個男人,越遠越好。
這個人讓她感受到骨子裡的畏懼,如同鬼神。
可是她明明麵對著隨時可以殺死自己的夜無瀾也從沒有如此恐懼過。
這是為什麼,明明剛才這個男人身上還沒有這種感覺,為什麼僅僅刹那間他就讓人害怕。
“對……對不起,我……阿嚏!”
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剛要開口說話,她卻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男人如同尖鉤一樣的唇角此時並沒有翹起,但還是很彎,邪氣的一張臉存在感很強。
他緩緩伸手,立在洛蘇蘇腦袋上空。
洛蘇蘇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噗通噗通的心跳聲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