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拚儘全力，把半個身子都傾倒在外麵。
一隻手死死的抓住夜無瀾的衣擺。
夜無瀾慢慢抬起頭，眼角卻帶著淡淡的嘲諷。
“父皇，世間並無絕憂穀，也沒有什麼仙丹妙藥！”
他聲音鏗鏘有力，眼神直視皇上猙獰的臉，並無一絲畏懼。
“不可能！”
皇上猛然鬆開他的衣擺。
“怎麼可能沒有！”
他對著夜無瀾怒吼。
一雙眼睛裡冒著火苗。
他吼完又開始喃喃自語，嘴唇哆嗦著，眼神空洞迷茫的望著頭頂。
看了一會兒後他卻猛然發狂。
一雙眼睛通紅帶著瘋狂。
“是你，是你想要朕早點死對不對！”
他猛然坐起，一隻手費力的支撐起上半身。
前一秒還帶著慈祥父愛的臉，下一秒就帶上了狠毒的殺意。
“嗬嗬。”
夜無瀾一直低著頭。
此時他卻突然抬起頭，漸漸站了起來。
他站的筆直，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皇上。
高大的身影擋住背後的光，他的一張臉都隱匿在黑暗裡。
“父皇，您糊塗了嗎？如果世間真有此藥，我的母妃早就醒來了！”
他的聲音如寒冬臘月裡結出的冰爽，冷的徹骨。
皇上瞳孔緊縮。
“胡說什麼，良妃早就死了！”
皇上氣的一張臉都快炸開了。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夜無瀾的臉，企圖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嗬。”
夜瀾安冷笑一聲。
他緩緩俯身，一雙漆黑的眼睛，把皇上臉上的慌亂一絲不落的儘收眼底。
“對啊，當年父皇可是親眼看著母妃慘死的，當然很確定。”
他的聲音裡彌漫著濃烈的殺氣。
這股殺氣讓皇上身體猛然震顫了一下。
“你，你……怎麼知道！”
皇上似乎聽到了令他很驚訝的事情。
他直直看著夜無瀾，有些心虛的身體朝後仰，靠著身後的牆。
“因為，是我親眼看到的呀！”
夜無瀾突然笑了。
笑的輕柔無比，如同暗夜裡飄在半空的一朵蒲公英。
吹在人的心頭，撓的癢癢的。
“啊！”
皇上竟然被夜無瀾這句話嚇得無意識大叫一聲。
震動的低吼從喉嚨裡略過，帶著說不清的恐慌。
“怎麼，一向高高在上的父皇，也有害怕的時候麼？”
夜無瀾直起身體，身後的燈光再次照到皇上的臉上。
他閉上了大張的嘴巴，咽了一口唾沫。
“我的母妃一心一意的愛著你，守護著你，從沒有想要的到過任何東西，哪怕是這個看似高貴的身份，她都可以放棄掉。”
夜無瀾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可是你，卻辜負了她一片真心，把她的愛放在地上肆意踐踏，更可恨的是，還親眼看著她被皇後生生虐待而死！”
夜無瀾深吸了一口氣。
他的手掌緊握。
“雖然母妃的身體被我用儘所有方法已經完整的修複好了，她還和生前的模樣一樣，光彩照人，可是……她卻再也醒不過來了，再也無法對我笑了！”
說著說著，夜無瀾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猛然伸出手掐住了皇上的脖子。
皇上拚命掙紮，一雙手死死的掐住了夜無瀾的手臂。
而他的一雙眼睛瞪的很大。
看著皇上缺氧痛苦的表情，夜無瀾的眸子裡卻帶著一抹壓抑到極致的痛快與舒暢，興奮的感覺如同一顆猛然之間茁壯長大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