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琳走了,留下一封信,帶著家裡的三百塊錢。
沈家大伯母發現的時候,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三十多裡路,拿著信找了在工地上乾活的沈淮濱。
想讓沈淮濱把他妹子找回來。
沈淮濱沒去:“她信裡不是說了麼,彆找她,她去南方了,南方那麼大,你讓我上哪找去。
再說了,她既然打算走了,找回來又能怎樣。
還不如出去闖闖,真吃了虧了,肯定就自己跑回來了。”
“可她就帶那點錢,出門在外的也不知道多帶點。”沈家大伯母一臉愁容。
“多帶咱家有錢麼?”沈淮濱跟著他母親在一處樹底下說話。
家裡就那麼點錢,還給他拿了不少,估計剩下的錢都被那丫頭拐跑了。
其實,沈家大伯母怕倆孩子亂花,還藏了一點的,早知道那丫頭要跑,她就不藏了。
“都說窮家富路,”沈家大伯母哭訴道,“你說你們咋就一個讓我省心的都沒有。”
“我現在不是讓你挺省心麼,而且,我還處了個對象。”
沈淮濱本來想先處著看看,回到家有個給他做飯的人,但也沒想著以後會咋樣。
可這會看著他媽,半白的頭發,為了安撫一下情緒,咬咬牙湊合湊合,就小田吧。
“對象?”沈家大伯母被轉移了注意力,“哪家的,我認識麼?”
“沈玉琳同學,家也住鎮子上,不過條件不好,有個後爸。”
……
周俊中午回來吃飯的時候,把沈玉琳跑了這事跟他媳婦說了,聽說還跑去了南方。
說是等掙了大錢,才回來。
“你說南方的錢,就比我們這邊好掙麼?”周俊吃著飯。
其實沈玉玊也一直有件事沒跟周俊說。
她在考慮該怎麼跟周俊開口。
晚上,周俊喂羊的時候,沈玉玊跟過來,試探道:“喂,問你個事?”
“啥事?”周俊把一早上山,給羊割得新鮮的草葉子,填了一把,趁著羊吃草,他跳進去,又清理著羊圈。
夏天熱,羊圈每天都有清理,可還是有些味道。
沈玉玊沒站太近,看著彎著腰忙碌的周俊,道:“哪天宰隻羊吃唄。”
鏟著羊糞的周俊停下了動作,回過頭,眉頭皺得緊巴巴的。
腦子裡麵又轉又糾結。
他媳婦想吃他的小羊了。
可這些羊都是他一把草一把料喂大的,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
可是媳婦想吃。
小羊,媳婦……
媳婦,小羊……
周俊扣著鐵鍬,看看小羊,看看媳婦。
“喂,咋樣?”沈玉玊隨手指了一隻咩咩叫的卷毛,“我看那隻就挺好。”
“媳婦……”周俊不舍道,“咱能換一隻麼,那隻才幾個月大。”
“小,肉才嫩啊。”沈玉玊道,“正適合用來做烤全羊。”
周俊盯著媳婦,又看了看那隻過年的時候才出生的小羊。
最後放下鐵鍬,一把抓著羊角,就逮住了那隻小羊。
“媳婦想吃,那我現在就殺給媳婦吃。”
半點糾結都沒了。
“……”沈玉玊蹙了下眉,“我說改天又沒說現在。”
“啊?”周俊嘿嘿一笑,撫了撫受了驚嚇的小羊,“那你這幾天多吃點啊,吃胖了,好給我媳婦吃。”
沈玉玊其實就是試探他一下,她知道小羊在她心裡的分量。
她想看看自己在他心裡的分量,看到這一幕,沈玉玊的心裡有點酸酸的,也很幸福。
“周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