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你父母都沒了麼？”沈玉玊質問道，“這裡哪有你媽媽？”
說得人怪瘮得慌的。
小女孩又低著頭不說話了。
“你不說話，我再給你送派出所去了啊。”沈玉玊輕聲嚇唬她。
“不要……”小女孩突然拉住沈玉玊，“我想讓你做媽媽。”
“不可能。”一米八幾的周俊瞪著麵前不到他胸口高的小女孩，“我自己的孩子都還沒生呢，才不要你這個不知道哪兒蹦出來的。”
周俊很生氣，一胳膊夾起輕飄飄的女孩，就往外走。
“你乾嘛去？”沈玉玊追過來。
“送派出所去。”周俊氣呼呼地邁著大步子出了家門。
“放下。”沈玉玊喊道，“這個點派出所哪還有人啊。”
“那怎麼辦，把她丟大街上？”
周俊看了眼懷裡夾著的小女孩。
又有些猶豫了，外麵天都黑了，把一個小女孩丟在大街上，是不是有點太欺負人了。
沈玉玊道：“行了，你回家喂你的小羊去，彆在這添亂了。”
“我沒添亂。”周俊放下小女孩，他分明是在幫忙。
沈玉玊瞧著小女孩抻了抻裙子，又扒拉下擋了臉的頭發。
說給她丟掉，都一點慌亂的神色也沒有，鎮定的不像這麼大的孩子。
而且，她還能自己一個人不哭不鬨地從灣子溝村，找到這裡。
這小女孩絕對不簡單。
“我去買包掛麵，家裡沒有了。”沈玉玊道，“你喂完羊了，再摘把豆角，刨倆土豆，一會做豆角燜麵。”
“哦，那媳婦記得把她送走哦。”周俊邊走邊強調道。
正是吃飯點，街上沒啥人。
沈玉玊往小賣鋪的方向走著。
女孩依舊像個尾巴似的跟著她。
沈玉玊道：“你今年幾歲了？”
女孩聲音低低的：“八歲。”
八歲，廋廋小小的，看著像六七歲似的，又父母雙亡。
沈玉玊心裡隱隱有個了猜測，“你爸是不是二流子？”
女孩突然抬眸，“你咋知道的？”
沈玉玊確定了這人就是二流子的那個閨女。
“你爸既然是二流子，那你來我這乾嘛？”沈玉玊停下腳步，“你爸又不是我打死的，你訛我也沒用。”
女孩再次緊抿上了唇，
沈玉玊叫她不說話，抬腳就走。
“是沈家奶奶叫我來找你的。”女孩半晌追過來道。
灣子溝村就一戶姓沈的。
沈家奶奶說的是她大伯母沒錯了，沈玉玊道：“她跟你說了什麼？”
“她兒子打死了我爸，我奶叫我找沈家要錢。”小女孩捏著裙子，眼裡滾動著豆大的眼淚，“我拿著欠條上門，沈家奶奶說，讓我來找你，還說……”
“還說了什麼？”沈玉玊問。
小女孩猶豫了陣兒：“還說我爸本來要娶的就是你，你當初若是做了我後媽，我爸就不會死了，她說是你變相害死了我爸，讓我來找你，讓你負責。”
“所以你就走了三十多裡路找我來了？”沈玉玊有些想笑了。
她大伯母還真是夠可以的。
自己兒子闖禍，也得鬨的她不安生。
“這是欠條。”小女孩又顫巍巍地掏出一張紙條，“我知道你不可能做我後媽，可是我如果拿不到錢，我奶就……沒錢看病……，她病得很重……”
沈玉玊拿過捏得皺巴的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