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猶豫什麼,撒丫子跑唄。借助聚風破的爆炸推力,青鳶一個彈射起步,眨眼間已在十數公裡之外。這樣的速度,明顯讓圍追而來的勇威人很不適應,等他們重新鎖定青鳶,天際中隻剩下一個逐漸消失的小點。“且慢!”風語在耳畔響起,這也是勇威人最後的倔強。慢!慢你個大頭鬼。青鳶一路狂飆,加上無休止的氮氣噴射,還有個老陰比動不動留下巨大空牢作為空中的路障,沒一會,身後也就遠遠跟著兩個昆侖人,又過了一會,再無蹤影。再一次改變飛行方向後,劉囂愜意地靠在船舷上,搖頭傻樂。有一種偷看隔壁大嬸洗澡被發現後狼狽逃竄的自嘲,也沒來由的想起報喪鳥對自己的評價,不靠譜,整天不乾正事。確實,在彆人眼中,自己就是個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的人,既不會向弱者伸出援手,也不會為大義挺身而出,不在乎何為正義,無所謂天下太平,能力越大,就越不想承擔責任,實力越強,就越不希望沾染因果。明明被各種奇怪的家夥抱有期待,卻始終為了自己而活。絕對自私,絕對理智,也絕對現實。這麼想想,自打記事以來,真正衝動到被感性控製大腦的次數,似乎屈指可數。或許正因如此,自己就成了彆人眼中那個不務正業的孩子。嗬嗬,這算什麼道理。難道必須要成為彆人希望你成為的人嗎難道必須要為彆人認為的正確赴湯蹈火嗎難道不能為自己而活嗎他笑,是因為覺得很可笑。如果不是自己在強者之路上走的更快更穩,誰會來指指點點。如果沒有含珠,自己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廢土試煉者,誰會想搭理自己成為強者,不就是為了不受人擺布,更自由地活著嗎。.......當重天出現在劉囂的麵前時,已經很難被震撼到的他,忍不住放緩速度。重天,人族扇環的中心點,它已經超脫了城市的範疇,大到讓劉囂都詞窮了。即便沒上過幾節地理知識課的劉囂,也聽說過重天,因為它太另類了。重天沒有裁斷席,沒有守備,沒有軍隊,沒有城牆,是獨立於人族秩序的法外之地。一開始,由於這裡特殊的環境地貌,吸引了不少流亡者聚集,之後因為接連不斷的戰亂,來此重新開始生活的人越來越多,其中就包括幾位特殊人物,他們在此建立起全新的秩序,並將此處命名為重天,同時,也奠定了這裡的未來。當時的重天還隻是一顆種子,如今,已經長成參天大樹。整個重天以一根數千米高的石柱為中心,一共分為六柱三層,六柱,指的是仿造中心石柱搭建起的柱,分布在六個不同的方向,三層,則是指整個重天分出了三個層次,底層匹斯,中層達斯和頂層諾斯。匹斯層就是一片維持著原始自然風貌的清淨之地,達斯層在匹斯層上方兩千米處,是一片浮空的水域,諾斯層又在達斯層上方兩千米處,由環狀的岩石帶組成。生活在這裡的人們,既可以融入自然,也可以徜徉淺海,也能擁抱天空。聖光透過達斯層的淺水照射下來,如夢似幻。人們將房屋建在山穀中,在水麵上,在環狀岩石帶上,最集中的,是在那六根無比粗壯的石柱上。青鳶懸浮在其中一根石柱邊緣。乖乖。這石柱光直徑就有幾十公裡,表麵是密密麻麻的屋舍和階梯,而且在石柱周圍,有一重類似玄武城洛帶流風這樣的風甬道,即便從極高處墜落,也會進入甬道之中,飛向自己想去的地方。石柱上的房屋並不止是建在表麵,而是向外延伸了很長一段距離,其中甚至有街道和小巷,頗有些賽博朋克的風格。這裡的人們或許一生哪都不用去,隻需要在柱子裡待著,因為這裡什麼都有,已經自成生態。重天的核心,那根擎天石柱,有自己的名字,叫做自由之柱。難以想象,這東西居然還是一件聖物,最諷刺的是,它是秩序之神的聖物。秩序和自由,兩者本就是矛盾的存在,卻在這裡有機結合在了一起。自由之柱上是不允許存在任何建築的,其實這三層世界也不需要它作為基石,但它不是沒有作用,恰恰相反,重天的一切,都源於它的存在。每一個來此生活的人,無論你是不是人類,無論你曾經是什麼人,隻要定下誓靈契約,就可以成為重天的一員。誓靈的,就是遵守重天的規矩,而自由之柱,就是所有人履行契約的保障。諷刺吧,所謂的自由,最終還是要靠約束來實現。在自由的外衣下,秩序才是一切的根本,因為隻有秩序,才能平衡人性中隱藏的善與惡。作為人族的中心,作為特立獨行的存在,重天能成長到這個地步,來源於人們對它堅定不移的維護,據說隱藏在此的強者不計其數,但凡誰敢打這裡的主意,哪怕進來抓個人,都會被無情驅趕。這裡是一處理想國,同時,也是戰團發展的溫床。曾經前往凶荒刺殺劉囂的天誅,就是來自於這裡。一想到或許能在這裡遇見當時逃走的河圖,劉囂的心裡多少還有些小興奮。當然,他不是來尋仇的,真的就是純粹路過,順道來瞻仰一下這處彆樣的存在。照理說,有天誅這樣強大又對自己抱有敵意的組織在,劉囂一般不會選擇貿然靠近,但一方麵,天誅內部唯一的聖座已經去了神棄之地,另一方麵,沒有人敢在重天動手,無論天誅的人在外麵如何重拳出擊,在這,都得唯唯諾諾。所以,他甚至沒有將聖獸骨厄收入空間容器,就那麼堂而皇之地讓它站在青鳶上,巴不得有天誅的人找上來。事實證明,他也確實很快被人注意到了。有幾艘風舟,一直悄悄的跟在青鳶附近,達斯層的海麵上,柱子的建築群中,也有不少窺探的目光鎖定了他。不過,始終沒有流露出絲毫殺意。最終,一艘梭型風舟靠了過來,以青鳶同樣的速度,並駕齊驅。這艘風舟上隻有一人,是個留著一頭金色短發、長相俊美的陽光少年。在劉囂看向他時,他也扭頭看過來,笑容燦爛,眼睛眯成兩條月牙。“我認識它,也知道你。”少年指了指剛子,說道。“天誅的”劉囂麵帶笑容,開門見山。”禦殺和我說過關於你的一些事,那一次,原本我也要去的,”少年努起嘴,露出遺憾的神色,旋即又舒展開,釋然道,“不過,那個場合不適合,而且,即便我去了也改變不了結局。非常榮幸,介紹一下,我叫由伊,你也可以叫我詭殺。”“重天的誓靈契約裡麵,是不是有一條不允許在此殺人”劉囂其實無所謂天誅內部的這些稱號,他也不覺得這個笑容陽光的少年有多真誠。“是的,所以,請放心,我絕對不會在重天對你動手。”少年笑容依舊。“那如果是我要殺你呢”劉囂凝視著少年,這個距離,他有太多方式讓對方立即暴斃。“至少現在,你不會這麼做。”少年目光真誠,語氣鄭重,“你來此的目的,不是為了向我們複仇,我來見你的目的,也不是完成誅殺任務。我隻是,想親眼見見妹妹的朋友,當麵謝謝你,為她所做的一切。”劉囂眨眨眼,有些莫名其妙。在回憶裡搜索了一下,當時天誅的風舟上好像確實有女人在,這個詭殺擱這說反話呢“你妹妹是”劉囂還是順著這個話題接了一句。“由樹。”少年側起腦袋,笑著說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