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天監,她說宇天監!”
她的話總是能引起騷動,此時人群裡,忽然有人往前擠,最終擠上堂。府尹定睛看了一眼,而後趕緊下來,跑到跟前。
“下官不知道周大人駕到,請大人海涵!”
詹鳶聞聲回頭,隻見周禾悎站在自己身後。
她吃驚地看著他,周禾悎朝她報以微笑,轉頭和府尹說“這位道姑是我的朋友,不知道犯了什麼事,要審她?”
狀告詹鳶的無知群眾看見來了個連府尹都要低三下四的人,又開口稱她為道姑,此時心裡多少有些信了詹鳶。
“這……”府尹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能道,“有人狀告她毀了神樹。”
“神樹?是靠近京郊那邊的一顆柳樹?”周禾悎好像有印象,“就是大家都傳聞的那樣,百年長青,綠葉不倒的大柳樹?”
這個傳聞周禾悎也知道,看來已經到人人皆知的地步了。那肯定皇上也知道,宇天監也知道,但卻放任不管?
詹鳶有些疑惑,尋常人搞不清楚就算了,宇天監也沒有一個人看出這棵柳樹成了精?周子銘也不清楚?
她帶著疑問,看向周禾悎。他還在和府尹打官腔,然後指著詹鳶麵前的一堆刑具說“敢問府尹大人,這是什麼?”
府尹趕緊叫人把刑具撤走,解釋說“誤會,都是誤會,下官不知道這位道姑是這樣的身份,因為她上了堂後一直不下跪,所以才……”
詹鳶剛才想事情去了,沒有聽見他們說了什麼,周禾悎笑道“那既然如此,一場誤會,大人就結案吧!”
府尹咳嗽兩聲,趕緊坐回去,拍驚堂木“京郊村民狀告道姑詹鳶,其罪名不實,退堂!”
“走吧!”
周禾悎牽起她的手,將她帶下了,帶出人群,帶出衙門。
到了外頭,詹鳶問“你怎麼在這裡?”
周禾悎說“我路過,看見很多人往這個方向跑就來看看,結果就看見你在衙門裡受審,就進來看看。”
詹鳶笑“你倒是閒情逸致,來看我笑話!”
“倒是你,”周禾悎說,“怎麼被人搞到衙門裡來了,還被說成毀神樹,那棵樹不會真是你毀的吧!”
“算是。”詹鳶坦然承認了。
周禾悎愣住“我就是開個玩笑。”
詹鳶道“確實是我,但並沒有死。”
她給周禾悎看妖柳的精體,這時候才發現手還被他牽著,一時尷尬,連忙甩開。她的手柔若無骨,細膩得令人疼惜,忽然間抽開,周禾悎感到心裡莫名一陣落空。
詹鳶將精體放出來給他看,周禾悎第一次看見這東西,問“沒有這是什麼?”
他揉著指尖,還有剛才她手上的觸感。周禾悎的臉紅了一下,但沒讓詹鳶發現,詹鳶解釋道“這是精怪,現在他很弱小,所以是這個模樣,當能化形的時候就能像個人一樣站在你麵前了。”
周禾悎被這個奇怪的東西吸引住“所以這就是……妖?”
詹鳶說“你要這樣認為也可以。
妖柳的精體似乎聽得懂她的話,在周禾悎四周繞了一圈又一圈。
“他好像很喜歡你,”詹鳶說,“你莫不是有吸引精怪的體質?”
“吸引精怪?你彆逗了,我一個讀書人,哪能有這種好事?”
“油嘴滑舌!”詹鳶哼了一聲但嘴角卻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