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看著牛二。
他似乎很開心,看著果子嘟囔著道“這個鹽津,那個沾糖漬,那個醃成酸的。等龍靈來,都給她吃。”
我就站在他一步遠的地方,輕喚了一聲“牛二。”
牛二正將一把山楂灑開,聽到我叫他,忙將山楂端開,護在身後“這是我摘的,不給你們吃,要留給龍靈的。”
我沉眼看著他,他似乎生怕我搶他的山楂,朝何苦道“快把她趕走,趕走。”
“走吧。”何苦抱著阿寶,看著我道“讓何歡給你看一下傷口。”
等進了屋,就見一個穿著短衣短袖,係著圍裙一臉死氣沉沉的老人拎著一個塑料醫藥箱出來“小師妹在哪裡?”
“四師兄。”何苦朝我打了個眼色,帶著我上前道“這就是小師妹何悅,她中了源生之毒,你先幫她看看?”
然後抱著阿寶,小心的放在一邊的沙發上,朝我悄聲道“這就是四師兄何歡,問生何歡。”
我憋著氣,看著何歡,一時越發的反應不過來。
問天宗有點亂啊。
在我心底裡,問情何物應該是個女的,結果是個男的。
問生何歡,聽名字也該是個了無生機的女子,結果是一個老頭?
阿問這個當師父的看上去也才是青年,這何歡看上去至少六七十歲了,一派死氣沉沉的樣子。
不過確實看上去,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唉,反正死不了,有什麼好看的嗎。”何歡看了我一眼,坐在茶幾邊上,朝拍了拍桌子“把腿抬上來,我看看。”
我見他打開那個塑料藥醫箱,裡麵各種各樣的醫生器具和很多小瓷瓶,再看他胡子眉毛一把白的樣子,除了臉上一片生無可戀之外,看上去倒是很有經驗。
倒是試著安心的將腿放上來,將褲腳扯開,露出傷口“現在感覺不到痛,可以直接把這根鐵箭取下來嗎?這毒……”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噗”的一聲,何歡已經將那根十厘米的鐵箭給取了出來了。
我痛得倒吸了一口氣,悶著一口血看著他。
就算我想直接取,就不要先做點準備工作什麼的嗎?
“四師兄!”何苦盯著他,朝我苦笑道“四師兄看破生死,所以……咳!”
“人生何苦,生有何歡。”何歡將鐵箭放茶幾上。
找出兩根竹片,夾著我的膝蓋,用力往下一拉“小師妹,你該和何苦多相處,這樣就不會留戀什麼情愛了。最好是離阿問和何物遠一點,他們兩個……”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扯著竹片慢慢往下拉。
這就好像夾板肉,我就算腿腫麻了,他這麼夾,也感覺到了悶而劇烈的痛。
不過,鐵箭傷口處,明顯有著黑濃的淤血被夾著流了出來。
何歡還拿著一個杯子接著,等接了一杯子後,也不管有沒有拉到底,直接鬆了竹片。
然後十分隨意的從藥箱進而拿了一個小瓷瓶給我“吃兩粒,另外兩粒就塞傷口處。”
何苦倒是很貼心,接過瓷瓶,先是倒了兩粒給我,然後倒兩粒遞給何歡“小師妹血中有黑戾,我不敢碰,四師兄塞吧。”
“這有什麼呢。”何歡接過藥,從貫穿的箭傷兩端塞進去“這兩粒藥丸就是塞著傷口,不讓她的血滴出來的,你這都不敢。”
我剛吞下藥丸,盯著何歡“這不是解毒的嗎?”
“這毒是源生啊。”何歡端著那一碗黑血,朝我瞪著眼“傳聞射魚穀家用來射豬婆龍的毒,我可解不了。”
“那你這碗毒血?”我呼了口氣,對於問天宗的人,已經不抱希望了。
何歡拿著那碗毒血起身“黑戾加源生,這麼難得的東西,肯定要好好研究研究了。”
說著拿著碗就走了,走了兩步,又扭頭看了看我頭頂的桃木劍“那是二師兄給你的見麵禮吧?”
我反手摸了摸桃木劍,點了點頭。
“哦。”何歡拎著藥箱點了點頭,沉聲道“那我剛才那四粒藥就算是見麵禮了。你下次見到蛇君,可彆跟他說我沒給。”
“蛇君為了你,大殺四方。你萬一告狀,怕是他得動怒。我雖生無可戀,可也想看看彆人活著為了什麼。”何歡端著藥就走了。
到了門口,卻又看著我的小腹“你腹中的蛇胎是不是從出來之後,就沒有動了啊?你有沒有想過蛇胎可能死了?”
我聽著愣了一下,看著何歡“蛇胎不是不會死嗎?”
“可你逃了,又中了源生之毒,直攻血脈。它……”何歡盯著我小腹,沉抿了抿嘴“我感覺不到你腹中的生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