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肖星燁都知道,是墨修跟他們說好了,他們才願意見我。
墨修一直知道我心裡的想法,知道我牽掛著想見他們。
所以就算送我出了清水鎮,他肯定是花了什麼代價,才會讓我爸媽同意見我一麵。
我能猜到,回去之後,肯定是在我家房子裡。
那裡墨修和我一塊打掃過,說好和我一起等他們回來。
墨修答應我的事情,從來都會做到的。
墨修拍了拍我的背,輕笑道“既然不見,就沒什麼好謝的了。”
我慢慢鬆開他,輕輕笑了笑。
和他之間,好像說謝有點生疏了。
遠處好像傳來了穀家穿波箭破空的聲音,看樣子,穀見明還是沒有逃過幫何壽射魚的事情。
我和墨修過去的時候,隻剩穀逢春在往一棵樹的樹根下埋吃剩的魚骨魚頭什麼的。
何壽似乎還心滿意足的打著嗝。
於心鶴正站在一棵樹上,往遠處張望。
見我們來了,幾個縱身就跳了下來,朝我們道“蛇君,那下麵……”
“草木白化。”墨修苦笑了一聲“我看到了。”
我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穀見明卻已然背著箭殼過來,遞了一袋鹽給我道“古鹽井的鹽,可控製源生之毒的。”
墨修沉眼看了看,穀見明這才恭敬的遞給一邊的何壽“何壽道長看看吧。”
何壽接過去,含了一點嘗過,這才朝我點頭。
墨修接過鹽,幫我灑在腿上的傷口上。
那傷口一直沒有愈合,可也沒有再往上走,除了腿麻,發黑,其實也沒什麼。
不過大概是因為有何壽的生機吊著吧。
“巴蜀供奉鹽水女神,是鹽水女神帶他們找到了外麵的居住之地。”於心鶴在一邊解釋著。
這會穀逢春已經將那些魚骨什麼的埋好了,看了我一眼“我去前麵探路。”
“不用。”墨修卻幫我將褲腳扯好,扶著我起來“探路倒更不安全,我們直接走了。”
“蛇君這話何意?”穀逢春臉色一沉,冷聲道“蛇君的意思是,我去探路還不安全了?這是怕我先布埋伏對付龍靈嗎?”
穀見明轉眼朝她看去,沉聲道“阿姐,彆忘了家主的遺命。”
墨修隻是扶著我朝下走,連理都沒理穀逢春。
身後穀逢春好像和穀見明爭執什麼。
不過是這穀家的事情,於心鶴和何壽也沒有再聽,跟著我們就走了。
“穀遇時死的時候,隻有何悅在,有意將巴山托付給蛇君和何悅。穀逢春原是穀家少主,因為這個,穀遇時怕是臨時改了遺命。”於心鶴聲音微沉。
轉眼看了看我道“你明白什麼意思的吧?”
“嗯。”我隔著外袍捂了捂那個裝小絨雞的袋子,苦笑道“等出了蛇窟,穀遇時葬禮結束後再說吧。”
穀逢春對我本就有敵意,現在因為我連原定的家主之位都沒了,怕是敵意更深了。
墨修對於這個卻並不在意,在於絕對的強者麵前,什麼陰謀詭計都是無用的。
隻是我們順著山穀往下走了沒一會,這邊的草木都發著白。
無論是樹,還是草,都跟冬日的發乾的白茅一樣,白得有點嚇人。
這看上去和當初清水鎮,草木皆枯是一樣的,隻不過清水鎮的有個界碑為限。
這山穀的白化症狀,卻明顯在慢慢往外延展。
最先還是隻黃白色,越往裡,就是米白,後來都是如紙般的白。
連冬日太陽下麵,跑出來的覓食的山鼠,或是小動物,全部都是白色的。
越往山穀底走,這種情況就越嚴重,有些草木已經白到幾儘如雪花一般透著晶瑩。
漂亮是特彆漂亮,可整個看上去冰冷的沒有半點生機,而且帶著一股讓人心底發寒的死氣。
連何壽都說不出話來了,直接化成一隻玄龜,再次爬到跟上來的穀見肩膀上。
墨修看著這一片死氣的山穀“這山穀的白化什麼時候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