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當時,她對我也是同情的。
“我帶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吧。”墨修將我捧著的碗,接下來“免得一直想著這些,在這些的情緒中出不來。”
我知道自己這樣下去不行,想站起來,卻發現腿腳發軟。
墨修忙摟住我,扶著我一步步的朝外走。
外麵已經是夜裡了,夜空萬裡無雲,樹頂上麵儘是浩瀚星辰。
墨修扶著我往山穀裡走去。
阿問站在問天宗休養的洞口,沉眼看著我們。
這次墨修並沒有用任何術法,就扶著我,一步步的在叢林中漫步。
踩著枯枝落葉,不時有著什麼小東西,“唰”的一下竄進了灌木叢中。
墨修半摟半撫著我,看著這半夜的星光灑落,沉聲道“巴山穀家做事雖太過絕決,但謀劃也很大膽。”
“是啊。穀遇時知道我不是,卻還是將巴山托付給我。”我靠著一棵老樹。
沉聲道“所以穀家這些當權的,和穀逢春一起出去過,見過我的,都必須死。”
穀逢春和穀見明的死,我還能找到理由。
穀芽用命來演示那禁製之法,是完全沒必要的。
可當我看到穀遇時電腦裡的照片的時候,我就知道,穀芽必須死。
回龍村陷落後,穀逢春雖然帶了不少穀家青壯要將我帶回巴山,可那些人見到的都是現在的我。
隻有穀芽,見過未曾陷落的回龍村,就證明見過以前的龍靈。
穀逢春死前說過,既然我是巴山的巫神,那麼下麵的那個就不是了。
當時我以為她指的是阿娜,現在想想,其實不是。
因為阿娜已經沒有半點巫神的樣子了,隻不過是一個怨恨如蛇的怪物。
穀家,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是,可他們要以假亂真,將我變成真正的巫神。
穀芽,見過回龍村,也可能見過那個黑瘦的龍靈,無論如何,穀家都不會讓她留下。
穀遇時讓她告訴我解穿波箭禁製的法子,又讓穀芽引著我去看那電腦上的壁紙,就是讓我發現那些照片。
如果我不是龍岐旭的女兒,我肯定會找自己是誰,清水鎮對於我而言不過是傷心之地,我就隻能留在巴山。
我沉吸著氣,穀遇時一道道遺命,將巴山的格局布得穩穩的。
穀遇時,先是用毒,將我留住,然後又是從情理上,將我困住。
我仰頭看著天上的繁星,苦笑道“怪不得於心鶴說,穀家除了穀遇時,後繼無人了。”
那心智,那計謀,每一條線,每一個人的心理,她都算得清清楚楚。
墨修靠在我旁邊的樹上“穀家可能也是恨龍靈的。”
“我大概猜到了,在登天道,穀見明用巫術問我,蛇棺為什麼要移離巴山,大概還是因為蛇棺吧。”樹乾粗礫,我後腦靠著,頭不由的朝旁邊偏了偏。
墨修微微靠近一點,兩人肩膀相貼,把我的頭輕輕挪到他肩膀上。
又挪了挪位置,讓我靠得更舒服些。
這才沉聲道“蛇棺並不是一具棺,不過也能說是一具棺材。”
“有棺有槨,如同蛇窟那一道道的石壁一樣,層層鎖著。”墨修說著,聲音還有些唏噓。
苦笑道“我就算看過蛇窟中的蛇紋,也不過是解開了第一層。那一層……”
他有些艱難的低頭看了我一眼“有很多墨修,也有很多龍靈。”
我靠在他肩膀,抬頭對視了一眼,苦笑道“那怎麼隻見‘墨修’跑出來?”
墨修搖了搖頭“那些東西,可能是穀遇時所施的化蛇之術一樣,己身萬千,可也都不像。”
“但有一點卻是肯定的,他們都認為自己是,而且想成為所設定的身份。”墨修臉色有些發苦。
我想到在墨修洞府見到的那個“墨修”,他完全認為自己就是“墨修”。
“蛇棺搞這個,到底有什麼用?”我一時有些不解。
沉聲道“相當於克隆術啊,還是失敗的那種。”
“不隻是克隆,還有記憶導入,以及術法血脈。”阿問的聲音卻從樹後傳來“而且蛇棺可不隻是這一項,還有更厲害的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