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著鬆開纏著樹乾的黑發,想著再次沉神和墨修神魂相連。
卻根本沒有用,一鬆開,立馬被人流強大的氣息給衝走了,我就宛如激流中的一片落葉,狂風中的一隻風箏,根本由不得我。
隻得又忙引著黑發,死死的纏著樹乾。
心中越發的慌亂,手指緊摳著那樹皮,心中有些憤恨。
風升陵入巴山的時候,我就該跟蛇眸湧現時,想的一樣,殺了他!
或許是恨意太過,手指居然生生的摳掉了那棵樹的樹皮。
我看著脫落的樹皮,再看了看樹紮在花壇裡,遒勁卻無法入地的根。
走陰借的是眉心那縷相連的神魂,我既然到了這裡,就證明墨修在這裡。
隻是我實力太差,找不到他!
或許是因為這裡人氣太旺,陰魂受阻。
也有可能是風家布了什麼法陣,我進不去。
我看著這棵樹,想著青折的樣子,乾脆將黑發全部纏轉在樹乾上,身體緊貼著樹,腦中的神念全部聚在這一棵樹上,想著自己就是這棵樹。
青折是一棵樹,紮根九峰山,所以九峰山就全部為她所用。
如果我這一棵樹,紮進這片土裡,或許就能找到墨修了。
我努力將想著墨修的慌亂驅開,努力沉神。
果然沒一會,身體就能感覺到樹根的遒勁,試著引動樹根朝下紮,也能感覺樹根在挪動。
旁邊似乎有小孩子驚呼了一聲“媽媽,這棵樹的根在動咦……”
“樹是不會動的,你看錯了。”一個溫柔的女聲響起。
我引著樹根努力往下紮,可沒一會樹根就紮不動了。
城市綠化,少有花壇下麵就是直接連著土地的,大部分都是在水泥紅磚上砌在花壇,再鋪點土,將樹啊什麼的種上去。
樹根完全紮不下去,有的隻能順著地麵蜿蜒伸展,所以很多樹根都是露在外麵的。
樹根紮不下去,我心頭有些慌亂,忙引著樹根往旁邊的樹紮去。
一棵樹下不去,兩棵,三棵……
總有一棵能紮入土裡,找到墨修。
我能感覺到那些樹的根在水泥磚下一根根的結在一起,就好像能感覺到自己的頭發一樣。
可結成網的樹越來越多,但沒有一棵樹能紮進去的,都被什麼擋住了。
我身邊驚叫聲越來越多,原本流動的人流好像都停頓了。
各種紛亂的議論聲嘈雜“這些樹根怎麼了?長一起了?”
“這條街的樹,都長一起了啊。怪事啊,快拍視頻……”
我聽著這些話,額頭的痛意越來越厲害。
可這麼多樹,這麼多根,卻沒有一個感應到墨修的。
連眉心那點紅梅印記好像都開始慢慢的脫落,我居然能清晰的感覺到。
我憤力的引著樹根猛力朝下紮,引著黑發纏住樹枝,漫天往上的生長。
上天,入地,就算這縷陰魂散去,我總得先找到墨修不是嗎?
我能聽到樹根紮破水泥地的破裂聲,能聽到樹葉嘩嘩往上長,樹枝劃過牆體的哢哢聲。
可卻聽不到墨修的聲音,也聽不到風家經咒聲,連風家子弟配的石劍都感應不到。
那些樹越長越高,樹根蔓延得如同蛇一樣,在人行道上,馬路上飛快的生長。
原本看熱鬨的人,都開始慌亂的尖叫。
我腦中隻有一個想法找到墨修,找到墨修……
可樹根紮成了網,樹枝生長撞破了牆,都沒有墨修。
我額頭的痛意都沒有了……
就在我伸手想摸自己眉心,想確認墨修留下的那縷紅梅印記在不在的時候,卻感覺小腹似乎動了一下。
一股熱熱的氣息在我小腹慢慢的拱動著,像是胎動,又像是蹭了蹭。
跟著我感覺那些努力往下紮的樹根,好像突破了什麼,哢的一下,就好像有蛋殼碎裂一樣,所有的樹根瞬間朝著下麵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