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某在黑不見底的山洞裡,我抱著什麼,不停的低叫著“墨修,墨修……”
我自己這樣不對,這不是我,可那種情緒完全都處於崩潰中。
旁邊一切都靜止了,連風升陵都沒有再動。
我扭過頭,想去找那縷消失的神識。
眼角掃過那間破裂的石室,卻見到墨修一身衣裳有著許多的焦痕,滿眼悲傷的看著我。
慢慢的後退了兩步,直接就消失了。
他用的是瞬移,可明明上升了一下,卻又好像受到了什麼擋了一下,墜落了下來。
還是一邊愣著神的何壽,忙過去扶了他一把。
墨修卻一把將他推開,隻是沉眼看了看我,一伸手,將我身上那件黑袍也引走了,眨眼就消失了。
我看著墨修離開,可心頭那股子錐心的痛意,卻還沒有散去,隻是沉沉的看著那間破裂的石室。
“何悅。”何壽退了回來,朝我沉聲道“你過份了。快去追啊……”
可我卻痛得隻能蹲在地上,任由眼淚不停的流。
一邊的風升陵似乎歎了一聲,慢慢轉著石劍,低聲道“你……”
他話音還沒說,一個小女孩子的聲音就傳來“風老,你先回去吧。我說過,你困不住墨修,也殺不了何悅的。”
我扭頭看了一眼,就見一個小女孩子好像跳格子一樣,從一個個的石室頂上輕盈的跳了過來。
她看上去過是十一二歲,紮著很好看的雙髻,穿著一身如同彩綾一般的裙子,隨著她蹦蹦跳跳的,那裙帶飄然,還閃爍著流彩。
“望舒。”風升陵苦笑一聲,看了看地上的九嬰,握著那把石劍就直接離開了。
我這才發現,那條九嬰如同當初我罪夜奔逃當晚,黑發拖過的草木一般,失去了生機,軟軟的趴在地上,身形枯槁,好像隻要輕輕一用力,就會斷成很多截一樣。
卻又沒有斷氣,九個頭趴在地上,看著那個叫望舒的小女孩子,露出了祈求的目光。
那女孩子蹦蹦跳跳的過來,我這才發現,她流彩的裙子下麵,是一雙光潔的小腳丫。
腳形彎弓如月,腳趾卻又胖乎乎的。
她笑嘻嘻的蹦跳到九嬰蛇身上,雙手閃著淡而柔的光芒,摸了摸九嬰。
原本好像快要死了的九嬰,好像瞬間活了過來,不過身形,依舊枯槁。
有了穀見明那個先例,我現在對於玄門中這些小孩子,都有了戒備。
就算心頭那股痛意還沒消散,還是握著弓,慢慢站起來,看著她。
連何壽都往我身前湊了湊,不敢亂說話。
那小女孩子卻如同跳芭蕾舞一般,伸著光潔的腳,如同花仙子一般,在九嬰的頭上輕盈的跳動。
她腳所過之處,好像都閃過如月一般的光芒。
“我是風望舒。”那小女孩還偏著頭,打量著我道“前望舒使先驅兮,後飛廉使奔屬。聽說你原本在讀書,這是《離騷》裡的你應該知道吧?”
“不知道。”我握著弓,盯著風望舒“你們風家到底想做什麼?”
剛才那間石室,是墨修製成龍靈的,可為什麼會到了風家?
風望舒嗬嗬的笑了笑,腳下輕點,就到了我麵前。
她有腳下卻好像聚著什麼,足不落地,帶著團團熒光。
上下打量著我道“何悅,風家本來有意讓我與蛇君聯姻,誕下一個孩子。”
“可你看,蛇君一來就直接搶了蛇紋典籍想跑。但你也太傷他心了,居然還記得那個墨修。”風望舒嗬嗬的低笑。
看著我道“但那蛇紋典籍,就算蛇君拿走了,沒有我,他也解不開。要不你帶我回去,我幫蛇君解開典籍。同樣,也解開你的疑惑好不好?”
“不用了。”我看著她,拉著何壽慢慢後退。
她卻好像半點懼意都沒有,腳下好像踩著沙子玩一樣,胡亂的踢著“可你不好奇,為什麼你腦中會有這麼多淩亂的記憶嗎?”
“龍靈,龍岐旭那個女兒,還有另外那個讓你化出蛇眸的東西?連前任巴山巫神的記憶,好像都在你身體裡……”風望舒朝我靠了靠,低聲道“你這樣很危險喲?你連自己都控製不了自己,對不對?我可以……”
風望舒輕輕一揮手,那股皎潔的光芒朝我灑了過來。
我本能的引著黑發去擋,何壽更是站在我前麵。
可那光芒沉如水,滑如緞,從何壽的龜殼湧過,又湧過我那些黑發,好像如水的月光般落在我身上。
我心底那種沉悶的痛意,以及低沉的情緒,瞬間就消失了。
風望舒沉眼看著我“何悅,你問心,我能驅意。我並無意和蛇君如何,但我想知道,當年龍靈到底是如何造了蛇棺?”
“你跟我合作,如何?”風望舒朝我嘻嘻的笑“反正你們也殺了不風家人。”